她使性子?病了又不是小事情,這也是能耽擱的?”
雍正一面換著出門的衣裳,一面怒氣橫生。
允祥舉起了手,道:“那幾個丫鬟,四哥也就別責備俄,她們雖不能違背黛丫頭的話,但是卻也來告訴了我了,如此也沒違背那丫頭的話,四哥也就知道了!”
雍正停下手,消了一些兒氣,問道:“如今可是請了太醫去了?”
“我已經親自帶了太醫過去看過了,也開了方子煮了藥看著她吃了。”
“太醫怎麼說?嚴重不嚴重?李子,明兒打發人叫了去給林姑娘診治的太醫在外頭等著朕,朕有話要問。”
李德全忙應了,允祥摸著下巴道:“嚴重不嚴重,也不是那太醫說了就是了的。”
雍正聽了,已收拾得一身輕便,淡淡地道:“朕知道了,你也回去歇息罷,明兒早早的還要上朝呢!”
允祥答應了離開,雍正也隨即對李德全吩咐了一聲,然後身形沒入黑暗的夜色之中。
雍正飄然至黛玉所居棲鳳雅居內,站在窗邊輕輕釦了兩下。
雪鷹雪雁等人本性警覺,自然是醒了,紫鵑也隨著清醒,忙起來開啟了門,見到雍正,忙欲開口。
雍正只打了個手勢,叫她們不吱聲,五人自然明白,忙將雍正請進了房內。
黛玉素來是愛一個兒住裡間臥室,所以凡是丫鬟都在外間,雍正只聽得裡面一陣似有若無但卻如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心急之下,早忘記了避諱,便掀開繡金猩猩氈簾子,輕輕走了進去。
雪雁跟了進去,揭開了帳子輕輕掛好,重新換了炕邊床頭小几上的雕漆痰盒,方又輕輕退了出去。
只見黛玉嚴嚴實實裹著一幅芙蓉紅綾銀狐被,一頭青絲散落枕間,蓬鬆的發上只留著那枚她從不離身的白珠小簪子,更顯得病容滿面,嬌弱不勝,竟比先前大瘦了,雖合目而睡,卻並不安穩,若斷若續的咳嗽聲充斥其間。
雍正坐在炕邊,靜靜地看著黛玉,心中的痛,無以復加。
黛玉睡夢之中,又是一陣急速的咳嗽,痰氣湧上,她翻身就要朝外放置痰盒的地方吐,雍正忙拿起了一旁的痰盒接了,卻意外見到痰中一縷淡淡的血絲,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滿臉怒色。
黛玉只覺的嗓子中一陣甜腥,也略有所覺,忽感到不對勁,似睜非睜的眼篤然裡睜大開來,愣愣地看著雍正。
雍正冷冷地看著她,然後問道:“怎麼?病得連朕也不認得了?”
黛玉聽了,有些苦笑,又是一陣咳嗽,拿著手帕握住了嘴,鬆了手帕才要看時,手帕卻叫雍正抽了過去。
黛玉也不理會,只是淡淡笑道:“四哥好久沒見了,你好像年輕了很多!”
雍正緊緊捏著手中沾染了些許血絲的手帕,瞪了她一眼,道:“別避重就輕跟朕說話!”
黛玉明白他心中生氣,便掙扎著坐起,雍正心中雖氣,卻還是拿起一旁的貂絨斗篷披在她身上。
黛玉身上此時穿著月白色撒滿竹葉無鑲滾的睡衫,晶瑩剔透的一張小臉幾許清瘦,更顯得憔悴宛轉,嬌不勝衣。
雍正喚了雪鷹雪雁倒茶進來,端著給黛玉漱了口,雪雁拿著金折盂接了,紫鵑欲遞帕子給黛玉,雍正已另拿著手帕子給黛玉擦拭嘴角的水跡,誰也不會想到,他的動作竟是那麼輕柔,彷彿怕碰碎了黛玉。
看著黛玉靜靜的坐著不說話,雍正也不知道是氣還是怎麼著,陰沉著臉道:“怎麼不說話?”
黛玉抱怨地道:“四哥拉長了一張閻王臉,滿口朕啊朕啊的,拿大著皇上的架子呢,叫我說什麼啊?”
雍正惡狠狠地瞪著她,問道:“既然病了,就該叫人請了太醫來診視開了方子吃藥,為什麼不叫人請太醫來看?還是怕我知道?你覺得你身子骨很健壯是不是?還是你覺得你不會得了大病?”
黛玉也覺得自己理虧,囁麼了半日,才吶吶地道:“四哥素日裡已經忙不過來了,我不過就是著了涼,只是小事兒,也沒有什麼大礙,何必叫那些太醫當成了正經大事來?”
她是為他著想好不好?他每日裡那麼多的事情要忙,怎麼還能叫他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她又不是不知道凡是宮中的太醫,全部都是他的人,只要請了一個來看視,他也就立刻知道了。
以他的心性,一旦知道了,必定也是擔心的,她又何必在他那麼多的事情上再摻和一腳?
“你很有理是不是?這生病也是能當小事兒的?‘病來如山倒,病區如抽絲’。難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