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討好,一分賴皮,更多的則是心疼。舉起手,將那頂樣式繁複,精緻華麗卻又重量不凡的珠翟從紫幽的發上取了下來,嬉皮笑臉地說道:“從這裡到王府起碼還要將近一個時辰,既然你的髮髻已經散了,那就取下來吧。”
紫幽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摸著一頭掉落的青絲,“這下可好了,穿著禮服,披散著一頭散發,讓人看見還不知怎麼編排我。槊”
“擔心啥?”上官凌然放好了珠翟後,又從小屜子裡摸出一把犀牛角鑲珍珠的梳子來,在紫幽眼前晃了晃,邪魅地笑道:“我給你梳就是了,又不是沒梳過。”
紫幽鳳眸裡流露出一絲訝異的目光來。這傢伙,連車裡是都準備梳子,不會是以前假裝紈絝時,經常給車上載著的紅顏知己梳頭吧?
心裡這麼想著,即使知道他以前是迫不得已的偽裝,可心裡也感到不舒服了器。
女人心,海底針。上官凌然見上次給媳婦綰髮,媳婦感到很幸福,還以為她喜歡自己替她綰髮,哪裡知道她這次就會生出了不一樣的感受?
對她的心思是一無所知,在那笑得美滋滋的,手指撫著紫幽一頭烏髮,長長的青絲如同綢緞一般沿著後背蜿蜒的曲線傾灑了下來,玉樹堆雪,似能折射出銀河的光輝,他嘴角勾起,挑眉讚道:“我媳婦的頭髮像絲綢,真是樣樣都好。”
紫幽心裡更加發堵,不動聲色地問道:“你不是以前經常給人梳髮吧?不然怎麼知道我的頭髮好?有對比是不?”
“恩啦。”上官凌然竟然承認了,渾不在意地輕輕拉了拉她的髮絲,“你放心好了,我會梳好幾種髮髻,保證不比你的丫鬟們差。來,你坐好了,否則梳歪了可別怪我。”
他慵懶的嗓音裡帶著一絲警告,可是任誰都能聽得出裡面的戲謔,“娘子大人,你且看著。”上官凌然學著酒樓中店小二的聲音,拉長了聲調,帶著十足的諂媚,手指拿著梳子,卻是十分輕柔的從發頂開始動作了起來。
梳子在頭上輕輕的、柔柔的刮過,恰到好處的力道,讓一股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順著頭皮串到了四肢,紫幽感到很舒服,本來應該享受這難得的服侍,可偏偏心裡卻越發不是滋味。
看這水平,上官凌然應該是經常給女人梳過發的。雖然明知他是看到自己脖子痠疼了,才故意弄歪了釵子,讓她能取下沉重的珠翟,好好的休息一會。2
但是,只要想到他還這樣溫柔地為別的女人梳過頭髮,她就是感到難受。
上官凌然背對著她,哪裡知道她此刻的臉上清冷一片,已經沒了笑意?還在那不急不緩的梳著手中的髮絲。
絲般的長髮,從指間滑過,上官凌然邊挽著頭髮,邊說道:“幽幽,估計劉貴妃會不高興,看五皇子最近的表現,她可不像沒有野心的。”
紫幽側頭望進他那雙狹長如月的眸子裡,冷冷地說道:“不高興又怎樣?難道我會怕她?只要敢來侵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她那冷冽的雙眸,猶如寒星,自信睿智、清麗絕俗的模樣,像極了高貴的冰雪女王。
上官凌然滿心的驕傲和自豪,忍不住起身在她臉頰上吻了吻,“對,我們不用怕她,真要是敢來惹乎你,爺燒死她!”
紫幽本能地一閃,上官凌然只親到了她的鬢角。
微微一愣,才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加快速度綰好頭髮,用夾子固定住,左右看了看,見無髮絲垂落之後對紫幽說道:“好了。”
“看來以前確實沒少給人綰髮,速度還真快。”紫幽抬手摸了摸髮髻,見光滑端正,忍不住有點冷嘲地說道。
上官凌然感覺有點怪,可又不明白怪在哪。含笑拿出面鏡子舉在紫幽的面前,鑲嵌著紫檀木鏡框的水銀方鏡內,女子云鬢高綰,如山尖翠翠,層層疊疊蜿蜒而上,越發襯得美人如玉,臉頰如花,雖不如詩韻綰的好看,可一個男人,能做到這樣,確實已是很不容易了。
“怎樣?為夫的手藝不錯吧?”上官凌然似乎沒有聽出紫幽的冷嘲,趁她左右對鏡的時候,嘴角微勾,十分得意的望著自己的作品。
“確實很不錯,看來沒少在紅顏知己身上下功夫。”紫幽望著頭頂的髮髻,眼睛的笑意,完全沒達眼底。
上官凌然原本欣賞著自己夫人的姣美容顏,卻見紫幽星眸一片清冷,垂下長睫,索性閉上眼睛,連看都不看他了。
上官凌然不由的一愣,而後狹眸裡透出兩道極為閃耀的光來,湊到紫幽的面前,一把拉著她的手兒,“幽幽。”
紫幽如同老僧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