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梯階已緩緩卷鋪至地面。李布衣笑道:“我也要見哥舒天。
蕉心碎道:“閣下無心加入‘天欲宮’,那請自便:宮主吩咐過,只見賴神醫。”
李布衣笑道:“如果我一定要見呢?”
蕉心碎也笑道:“那隻怕你見到的不是副官主。”
傅晚飛奇道:“還有三宮主麼?”
蕉心碎像毒蜂盯了他一眼,然後道:“我是說閻羅王。”
傅晚飛大叫一聲道:“三宮主是閻羅王?!
蕉心碎覺得自己講了一句很機智風趣的笑話,結果給一個傻愣愣的無名小卒當作是自打嘴巴的蠢話來辦,頓覺忍無可忍,忽然移了一步。
傅晚飛只覺臉上寒了一寒,忽見山窒上的冰雪虎地向他遲來似的,震了一震,只來得及用手一遮。
但就在他用手遮擋的剎那問,蕉心碎至少有十次以上的機會可以輕易取他性命。
不過蕉心碎並沒有下手。
不是因為他不想殺傅晚飛,而是在傅晚飛身前,多了一根竹竿。
如果他貿然出手殺了這小子,這竹竿也至少可以在他身上刺出十個窟窿來。
竹竿的另一端,是握在一個人的手上。
當然是李布衣的手上。
蕉心碎的臉漲得跟發怒的雄雞一樣紅,但他並沒有發怒,“賴神醫可以進樓,其他人請回。
傅晚飛大聲道:”我們一起來,就一定要一起進。”
唐果也道:“非進不可。
飛烏也說:“不可不進。
蕉心碎怒道:“是誰在說話?”
李布衣道:”我。
蕉心碎道:“哦。李神相的嘴巴是長在別人臉上麼?
李布衣笑道:“不,那是因為我們人人的心都一樣。”
蕉心碎向後打了一個手勢,然後道:“要是這樣,大關山的盡頭便是你們人的盡頭了。
李布衣正待說話,賴藥兒對李布衣低聲道:”我進,你們不必進去。”
李布衣道:“那我們上梅山,人檜谷,過大關山,算是送君千里終於一別來著?”
賴藥兒微唱道:“求藥是我個人的事,大夥兒一起進去,又有何用?”
李布衣即道:“賴兄沒把我這根竹竿瞧在眼裡?”
賴藥兒長嘆一聲道:“我實在有事,要託李兄。
李布衣道:“你說吧。”
賴藥兒道:“如果萬一我有什麼不測,嫣女俠、閔氏
祖孫、天樣的朋友,唐果……都要你照顧……”
他用手緊握李布衣的手,李布衣感覺到他手似冷冰,只聽他聲音有一點點顫抖:“你就答應我這些事。
李布衣瞧著他,忽然甩開了他的手,冷然道:“我不答應。
他看見錯愕與失望在賴藥兒臉上綻開,繼續把話堅定他說下去:“我決不答應,因為,你一定會活著,你一定要活下去,嫣女俠、閔氏祖孫、天祥人、唐果。病人……全由你自己看顧。
他一字一句地道:“你不要死,死了,那些人,不會有人代你照顧。
賴藥兒茫然了一會,忽然苦澀地笑了:”我知道。他點頭。又老了許多,“我知道你的意思。
李布衣看到他衰老的神情,語音:一時哽住了,一閃爍,已長身而出。
蕉心碎張手一攔。
李布衣一閃身,到了蕉心碎背後。
不料眼前藍影一閃,賴藥兒的背影已在他前面。
李布衣再騰身,到了賴藥兒身前。
賴藥兒一搶身,又到了李布衣前面。
李布衣腳跟一轉,再攔在賴藥兒之面。
賴藥兒道:“我先上……”
李布衣道:“要上一起上。
賴藥兒道:“你這又何苦?”
李布衣道:“你上你的,我上我的,你又何必攔我!
蕉心碎沉聲喝道:“李布衣留下,賴藥兒由他!
賴藥兒縱身騰上,足尖已落在長長的階梯。上。
李布衣也要掠上,眼前“呼、呼、呼、呼”四道人影倏地落下,分東,南、西、北四個角度。包圍了他。
李布衣身形甫動,四人身形也動。
李布衣再落地時,仍是在四人包圍之下。
李布衣沒有再躍起。
在剛才他掠起之際,發現在對方所擺下的陣勢操縱之下。有三次機會可以置自己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