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已橫發恨心,不管眼前如何危險,就是刀山油鍋,也不惜以身去試,當即矚目一會,沒發現動靜,於是飛身而下,飄葉似的直向對面的天井落去。
但剛當他落立塵埃,忽聞一聲暴喝:“何人大膽,深夜擅闖。”
接著,“譁哪”連聲,天井四周地下,鑽出四排鐵柵,鳥籠似的把仲玉罩在當中,而且上空也蓋著了,一塊厚鐵板,這真是名符其實的樊籠。
同時,叱喝聲中,天井兩側已列開兩隊,手執火炬的壯漢。仲玉地面貼站定一位身穿銀灰色長袍,斜肩披著尺寬方格絲巾,鬚髮皤白的老道,頭戴八方折折軟冠,滿臉紅光,濃眉巨石,正端詳著仲玉,發出嘿嘿的冷笑。
仲玉身在鐵籠中,回目回望,除了十六個手執火把的壯漢之外,別無其他人跡,再仔細打量鐵柵,都是姆指粗的鐵條,並連而成,以他的功力來說,這小小的鐵籠,這困不住他,所顧及的是,惟恐另有察覺不出的機關危險,一時疏忽將遭致可怕的惡果。
少頃,那仲玉冷笑一聲,言道:“小爺奉自己差遣而來,要尋此地掌院問話。”
“哈,哈!”那老道呵呵—笑,眼中暴射出懾人的光芒,接道:“好狂妄的後輩,出言竟如此少禮,貧道即是掌院金靈,你何人門下?有何話說。”
仲玉仔細打量金道長一會,看不出具有高深武學修為,緣何那陰風使者和四略狂人,竟喪生在他手下?莫非持具邪門異技不成。
到底仲玉閱歷甚淺,看不出武學至高修為,想這金靈道長,既能率領本派部份高手,入侵中原開山立派,當然其武學有獨到之處,漫說精通玄門奇功,一良內外兼修,單就一手玄水劈空掌,可以打遍江南無敵手,不然,陰風使者四略狂人,又豈是無名之輩?
而金靈道長至如此猖狂,在此開拓“崆峒禁地”?
但仲玉他既看出,對方有何絕藝,對方有何絕藝,更未把金靈道長放在心上,當即冷哼一聲,道:“你就是金靈道長?名氣不小,尚不配動問我的師門,可是我要問你,適才那白衣少女,到哪裡去了?”
金靈道長聞言一楞,頓即慍於面,想不到這娃兒,這樣狂傲大膽,說話恁地沒有分寸,於是,臉色一沉,怒道:“貧道若不看你,正當英年有為,早該把你立斃掌下,以後出口再不可目中無人,……
至於你問的那白衣少女,她正關在覆地鍾內,且說你與她是何關係。”
仲玉一聽慎芳,被老道關在鍾裡,一點風不透,豈不會悶死!
不由心生急怒,大聲喝道:“老雜毛小爺提醒你,趕快瑟我放她出來,否則,我便要此地全遭血劫。”
金靈道長聽見仲玉的言態,先是怒衝頂門,煞氣布面,之後又露出和善可親的顏色,大約他覺得這孩子,與眾不同,狂傲得討人喜歡,非僅英武超凡,品格至上,尤其資質奇佳,萬不異一,因而頓生愛才之意,當即答道:“小孩子,你要血冼此地?恐怕太大言了吧!當然既是和那女孩兒一道,諒必毀壞本院煉劍靈堂,也有你一份,可是僅憑那點工夫,卻休想在此地放肆。
仲玉天生傲骨,豈能吃得了金靈道長藐視他的話!當即狂性橫發,長笑一聲,道:“好,你既不聽小爺勸告,放我師妹出來,便讓你們開開眼界。”
說著,雙臂忽伸,準備手抓鐵條,運力震壞棚籠,但,未待他的手,占上鐵柵,忽聞金靈道長,一聲斷喝:“住手,鐵條上有烈毒。”
仲玉被金靈道長一喝,戒心驟生,頓即把手收了回來,仔細看那鐵條,相見烏亮亮地,別無異狀,是以他仍不相信,鐵條上面竟會塗有巨毒?於是,朝金靈望了一眼,伸出雙手又向鐵條抓去。
金靈道長一見鍾玉,當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瞧到厲害,才心服口服。急切裡,單手微揚,並由袖口飛出兩道白線,其快無比,徑向仲玉雙手射去。
仲玉當伸手去抓鐵條,陡見兩道白線,疾向雙腕射到,迅即身形微側,金靈道長閃在一旁,而兩道白線,一道墜落地上,另一道釘在鐵條上,卻是一根寸長銀針。
接著,金靈道長移近鐵柵,笑道:“你這狂徒兒,想是不見厲害,必不相信,且來瞧瞧看,這一根銀針,已變成什麼顏色了。”
仲玉半信半疑,走近一看,不由心裡一寒,只見鐵條上,釘入一銀針,已慢慢變成紫黑色,人體若沾鐵條上。
豈不當時潰爛?此刻他這才相信金靈道長所言不虛,而適才飛射銀針,也是一念好意。
他很奇怪,金靈道長為什麼驟生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