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下也楞在那裡木立不動,瞪著眼啞然看著山下。
其實,他沒想到仲玉是何等身手,數十塊巨石衝下,就能使之喪命?多少比巨石下降厲害無數倍的陣仗,也沒難著他,何況這點小玩意。
原來,文子正以為陰計得逞,在山腰間揮完巨石,遂發勝利而冗長的笑聲,慶幸積恨已消,因而連仲玉朗聲問話,他也沒聽到,待見對頭仍在,他又傻了眼盡遙望仲玉二人發怔,心裡在悲哀此生休矣……
繡紋茹含傷痛,卻見仲玉又似敵對顏色相同,芳心又痛又急,想到定是文子正詭謀現身所致,因之,萌起殺卻文子正的動機。
於是,強提真力,忍住傷痛,緩緩立起身來,朝仲玉望了一眼,徑向山坡一步一步走去。
仲玉一見繡紋竟不顧羞恥,真想投入文子正的懷抱,而向山上走去,頓時,更是氣的玉面蒼白,未待她移步一丈,當即身形猛起,快如光閃,已攔在繡紋身前,冷哼連聲,殺機浮面,徐徐一步一步逼近。
而繡紋方驚眼前黑影疾閃,美眸一啟,仲玉已攔正面前,那惡狠狠的樣子,使得她心驚膽寒,只嚇得一步一步向後退……
這時,倏聞文子正發話道:“仲玉小輩,你敢動她一下,便叫你魂歸地府!”說著慢慢走下山來。
這傢伙真是陰毒,用激將法和借刀殺人之計,使仲玉處死繡紋,然後他對仲玉。
果然,仲玉被其利用,聽到文子正之言,當即一聲冷笑,道:“待我掌斃這賤人,再要你的命!”
語畢,陡抬右掌,直向繡紋天靈蓋拍出。
繡紋驚見,頓時三魂離體,嬌軀一擰,往左疾風,迅即雙手挽住仲玉的右臂,慘嚎一聲,雙膝跪了下去,哭道:“玉弟……你就忍心下手一千不念萬不念……也該念我鄢繡紋……苦命無根,身受孃的養育之恩未報……容我再見娘一面,死也甘心……”
哭聲悽慘,若似杜鵑泣血,真是令人不忍驟聞……
但仲玉卻不為哀求所動,當即冷哼一聲,怒道:“你蒙羞之身,還有臉見娘?撤手!”
怒號中,右臂使力一抖,接著“呼”地一聲,直把繡紋摔飛兩丈,撞天一棵樹上,“刷”地又掉回一丈餘,伏落在地,口吐鮮血不止。
然而,繡紋雖迭經挫折,仍不死心再次哀求,於是,痛苦呻吟中,緩緩爬起,臉龐死色,眼透幽怨,向仲玉蹌踉移近……
“哈……哈……”倏然文子正又是一聲長笑。
接著,獨臂連揚,打出三顆亮晶晶的白色彈丸,其快無比,成品字形,疾向仲玉上身射到,並說道:“仲玉小輩,幹得好,小爺賜你幾個點心……”
仲玉聲言,急忙回身,但那三顆白彈,已臨當前,方準備發掌擊落。
恰時,繡紋已拚出餘力,騰身疾縱,擋在仲玉身前,隨即朝迎面三顆白彈,排掌疾揮。
可是,她已是身負重傷的人,適才騰身面前,乃是一念真情所驅使,不讓仲玉吃虧,甘願為情盡心力。
而其揮掌疾拍,也不過是強糾之未,試想,她的武功底子,原就不及仲玉慎芳,經受心理與傷痛的折磨,早已精疲力竭,哪還有多少氣力,能拒擋迎面而來的暗器!是以,當她拚力揮撐,僅擊落兩顆白彈,而最後一顆已直逼面門,急切裡,也不知滑身迴避,竟猛然用手去接,一下沒接著,隨聞“拍”地一聲脆響,夾著一聲慘叫,繡紋額上,已中了一顆白彈——“陰磷化膚液”。
頓即萎身在地,兩手矇住面門,痛得在地上掙扎……
當此之時,仲玉見情狀,焉能置之不理,他躍了過去,見到繡紋的慘狀,由之心中追悔莫及。
這時慎芳也已趕到。
她見到當時的情景,駭然道:“玉哥!紋姐怎麼啦?”
“你來看吧!”仲玉懊喪地說。
慎芳察言觀色,已猜知她的紋姐,遭受不祥的後果,當即俯身望去。
只見繡紋仰臥在地,滿身鮮血,長髮像一堆亂草,拋在地上,兩手矇住臉蛋,似已昏迷,而兩手的指縫間,外流著黃紅色的濃液,濃液順著手腕下淌,所沾之處,起了腐爛的變化,可想見繡紋的瞼,已腐爛成什麼樣子?這真是曠古未有的慘狀,想不到江湖中,竟有如此歹毒的暗器,慎芳見繡紋,落得這樣,心下慘痛難忍,抽噎間,珠淚沐落胸前。
但是,她沒見繡紋的臉到底已成什麼樣,看看是否有救,當即輕輕揭開繡紋的雙手,瞥見之下,不禁大聲嚎啕:“紋姐……紋姐……這怎麼得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