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亂糟糟裡,卻聽到有人笑了聲,道:“逸兒,沒聽說雙拳難敵四手麼,這時侯還不快回來搬救兵?”
有幾個人聽見,便回頭看,卻都不約而同眼前一亮,卻見從裡頭雅間裡走出一人來,只穿著簡單素衣,然而面容俊朗,令人一眼難忘,長眉明眸,顧盼神飛,因笑意晏晏,整個人就如暖陽一般,讓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因此所有人都停了手,不知這忽然出現的俊逸公子是何人,酒樓上也剎那一片寂靜,周遭的酒客也紛紛看向此處。
那公子卻含笑掃了在場眾人一眼,目光所至之處,大家夥兒都覺得他是在看自己,一瞬目眩神迷。
這人自然就是方墨白了,方墨白看向段逸,笑吟吟地:“還不過來?留神你爹生氣了。”
段逸這才拉著狗兒,叫道:“舅舅!”一人一狗,撒歡似的飛跑回來。
方墨白哈哈一笑,摸摸他的頭,後面那醉漢反應過來,便叫道:“原來是你家的孩子,他讓狗咬傷了我的腿,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方墨白道:“抱歉抱歉,在下替他們向閣下賠禮了。”
醉漢仗著幾分酒意,便往前幾步:“這狗是你們家的,我不跟它一般見識,只跟你一般見識,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方墨白微微一笑:“在下方墨白。”
“方……”那醉漢正要叫囂,忽地頭皮一緊,懷疑自己聽錯,“什麼?你叫……什麼?”
正說到這裡,就聽到雅間裡有個聲音冷冷說道:“墨白,你在囉嗦什麼。”
方墨白聽了,便跟段逸道:“你爹不高興了。”
段逸就不做聲,這會兒那醉漢回過味來,望著方墨白笑吟吟地模樣,酒意也去了七分:“你、你就是方公子?”
“正是在下,才回京城,這不似人形之狀,恐怕驚擾各位了。”方墨白一抱拳,又笑道,“小犬傷了閣下,這一兩銀子,算是賠罪,請。”
段逸接過銀子,便跑回去,仍舊是冷颼颼地望著那人:“給你。”
那人回想自己方才所說,心頭髮涼,哪裡敢接:“這、這不必了,不必了……”
段逸理也不理,把銀子丟給他,轉身要走的功夫卻又停下,回頭看他,問道:“改日你是不是要編排,說方公子讓狗咬你?”
那人一怔,落了一把冷汗,苦笑道:“哪裡!哪裡!”
段逸又冷冷看他一眼,哼了聲,才牽著小狗離開了。
段逸跟方墨白剛進雅間,身後那一桌吃酒的人飛快地作鳥獸散。
雅間裡頭坐著的一人,一身墨色袍子,臉卻如冰雪般,又白又冷,自然正是段重言,見兩人入內,便哼了聲:“不是說悄悄地出來?又要惹事。”
段逸不吭聲,方墨白笑道:“關我們什麼事?都是這小狗耐不住,非要出去……”說著就訓斥那隻小狗,“小弓箭,你怎麼就跑出去亂咬了?惹事,以後再也不帶你出來了!”
段逸見他煞有其事地,便在一邊偷笑。
段重言見狀,就淡淡道:“你越發慣他,留神把他養成紈絝子弟。”
方墨白就看段逸,把他拉到身邊椅子上坐了,道:“逸兒是不會長歪的,你不信我的眼光,也該相信你跟純明是養不出不孝孩子的。”
段重言聽了,忍不住也一笑,當著段逸的面,卻偏又繃住臉:“你越說越離譜了,什麼話!”
方墨白就嘆了聲,看著段逸道:“逸兒你看你爹,原本咱們說不帶他出來的,他自己非要跟著,跟著我們來了,卻又總是說這些大煞風景的話。”
段逸見他兩個鬥嘴,覺得偏幫誰都不好,就假裝沒聽見,用筷子夾了塊肉,就去喂那隻叫“弓箭”的小狗。
段重言道:“你當我樂意出來?是皇上說要我負責照料你的,你自己閒不住要出來,我自然要看護著,我頭上還有‘閉門思過’的聖旨呢。”
方墨白嘿嘿笑笑:“行啦,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你怕我跟逸兒出來會惹事,或者會吃虧,對不對?既然出來了,就開心些,來,喝一杯。”
段重言又道:“你的傷還沒有全好,不能喝這麼多酒。”
方墨白哈哈大笑:“又來了,你這性子太古板了,比純明管的我還嚴。”
段重言道:“她如今管不到你,我只好連她的那份兒也管著了,少不得要嚴厲些。”
方墨白嘻嘻笑著,偏吃了一杯酒。
段逸卻正色道:“舅舅,你還是聽父親的,忍一忍的好。”方墨白本想再吃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