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不少掉隊的同志被押送到軍事裁判所,等候審判處決。
所長黃克誠實在不忍心處理這些同志。他認為紅軍自離開中央蘇區以來,長途跋涉,行軍打仗,很少休息,體力消耗太大了,而且經常吃不飽肚子,身體虛弱,哪有力氣走路呢。前些天在哈達鋪休整時間又短,大家體力尚未恢復,掉隊情有可原,他怎麼能忍心下手處死他們呢?
一天,二縱隊一位姓周的管理科長也被押到軍事裁判所。
黃克誠認識此人,他在戰鬥中負過傷,被敵人打掉了一隻胳膊,就因為過草地時丟失了幾名傷兵,便被抓了起來交付審判處決。
黃克誠心存異議,就去找縱隊司令員彭雪楓求情,認為不應該處死。
恰好,政治部門的兩個領導同志在場,他們見黃克誠竟然為被審判的人求情,當即訓斥黃克誠:“你還當過師政治委員呢,連這點小事情都處理不了,真不中用!”
說完,他們就下令將那位姓周的同志押走了。
黃克誠對此倍感痛惜。
一般說來,軍事裁判所所長,是個不太重要的職務,但是,黃克誠還是認真地去做這項工作,從不懈怠。
然而,經此一事,黃克誠不肯執行上級命令,引起了上級領導同志的反感。有一位領導則毫不客氣他說:“像黃克誠這樣的人,年齡大了,幹不了什麼工作了,連當個紅軍戰士都不夠格。”
這樣,黃克誠這個裁判所所長,不再起絲毫作用了。審判處刑的事幹脆不同他商量,全部由上級保衛機關處理。
領導同志的那番評語傳到黃克誠耳朵裡,他不敢再講什麼話了,只好小心翼翼跟隨部隊行軍,生怕掉隊被處理。
有一次,部隊走了很遠的路才宿營,黃克誠疲勞之極,但不敢掉隊,只好咬緊牙關,掙扎著往前走,夜深人靜時,他才趕到宿營地,長長鬆口氣。
其實,黃克誠剛剛三十出頭,年齡並不大,但在一些對他反感的人眼中,他已經屬於幹不了什麼工作的人了。1935年10月19日,中央紅軍到達吳起鎮,進入陝甘蘇區。這樣,中央紅軍從1934年10月離開中央蘇區,進行戰略大轉移,歷盡艱辛,終於勝利到達陝甘蘇區,結束了二萬五千裡的長征。
11月6 日,中央紅軍與陝北紅軍勝利會師。
會師這天,天氣寒冷,大雪紛飛,但是廣大紅軍指戰員喜笑顏開,歡欣鼓舞。
嚴冬即將過去,春天還會遠嗎?!
第七章出隴東下太南敵後任馳騁陝北瓦窖堡。
凜冽的寒風肆虐著黃土高原,塵沙飛揚,光禿禿的樹枝隨風搖曳,錯落有致的窯洞被夕陽抹上一筆餘輝。
中央軍委衛生部,一座不大的院落。
黃克誠在窯洞裡來回跑動,並不時地將雙手合攏,用嘴呵氣取暖。
離開青山碧水的江南,來到這天寒地凍、氣溫最低達零下二十度的陝北,黃克誠真有些不適應。
跑步取暖成了黃克誠時常操練的功課。
然而,現在有了工作可幹,黃克誠心裡還是分外舒暢,顧不得埋怨這惡劣的嚴冬了。
中央紅軍與陝北紅軍會師後,首先組織了慰問團到紅十五軍團慰問,黃克誠作為慰問團的政委也參加了。
紅十五軍團是由原鄂豫皖蘇區徐海東的紅二十五軍與陝北紅二十六軍(劉志丹)和紅二十七軍合編而成的,是陝甘蘇區的主力部隊。
中央紅軍與紅十五軍團合編時,恢復了紅一方面軍番號,毛澤東兼任政治委員,彭德懷為司令員,下轄紅一軍團、紅十五軍團,紅三軍團番號取消。
同時,成立了中國工農紅軍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
部隊整編後,黃克誠工作變動,被任命為軍委後方辦事處衛生部長,他趕往衛生部所在地瓦窯堡赴任。
接到任命,黃克誠頗感意外,因為他自參加紅軍以來,一直在戰鬥部隊進行政治、軍事工作,對衛生工作一點也不熟悉。但是,黃克誠服從命令,愉快地去赴任了。
一段時間以來,他幾乎處在無事可幹的邊沿,現在有了獨擋一面的工作,他心裡怎能不高興呢。
到任後,黃克誠立即投入繁忙的工作中。
中央紅軍行程兩萬五千裡,一路征戰奔波,傷病員數量自然很大,衛生工作顯得頗為重要和迫切。
黃克誠在巡視了後方醫療衛生工作的情況後,發現後方醫療衛生條件相當差,遠不能適應前方作戰的需要。黃克誠覺得,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