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克誠叫上警衛員,直奔張震的一連連部。情急之下,黃克誠只聽說是一連乾的,也未進行調查,就來到了一連連部門口。
“張震,你出來,我殺了你的頭!”黃克誠禁不住火氣,嚷了起來。
聽到政委那沙啞的嗓音,張震搞不清怎麼回事,急忙跑出來,敬禮說:“政委,什麼事?”
“什麼事?你們乾的好事!你說,你們為什麼沒收人家的鋪子?”黃克誠毫不客氣,發出了連珠炮式的質問。
張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年輕氣盛,火也上來了:“你憑什麼說我們沒收了鋪子?”
“有人反映了。”
“誰?”
黃克誠剛想說下去,師部方向傳來槍聲,敵人突襲紅軍了。
於是,這件事就這樣撂下了。
沒想到,兩年多後,黃克誠政委還記得此事,並且向他真誠地道歉,張震心裡怎能不感動?
張震出院後,才瞭解到黃克誠政委向紅四師的傷病員作了大量工作,鍾偉、甘渭漢等基層指揮員都被勸說回了部隊。
直到紅軍突圍以後,張震、鍾偉等人才真正明白黃政委的一片苦心。
由於傷病員們對於部隊馬上準備向外線轉移的情況一無所知,又沒有接到歸隊的命令,所以黃克誠雖然進行了動員勸說,絕大多數傷病員不想或不能歸隊。他們後來沒有隨部隊轉移,大部分被敵人殺害了,少部分人也不知所終。
1934年9 月,中央蘇區處在一種忙亂而又令人不安的氣氛中。
擴大紅軍的工作猛烈進行。擴紅,已經成為幾個月來響亮而急切的口號。
徵集糧食,生產槍支彈藥,編織草鞋……
一切緊鑼密鼓地進行。
大量的新軍服、新鞋子、被子、糧食、槍支彈藥陸續發放到了紅三軍團第四師。
10月初,中革軍委下達了一系列準備突圍的命令和指示。一天,紅四師師長洪超打電話給紅十一團政委王平:“王平同志,你們立刻派人來師部領槍。”
“團裡每個戰士已經扛了兩條槍了,現有的槍都背不完,還領槍幹什麼呢。”王平向洪超師長報告。
“你就派一個排來,能背多少就背多少!”
王平申辯道:“師長,部隊馬上就要出發了,派一個排去,恐怕趕不回來。”
洪超一聽火了,在電話裡罵了起來,並說要把王平槍斃了。這時,黃克誠正在旁邊,他連忙把電話搶了過來,仔細詢問了情況後,勸慰了王平幾句,把電話掛上了。
隨後,他又勸慰起洪超來。
洪超是在張錫龍犧牲後,接任紅四師師長的。他參加過平江起義,歷任班長、排長、大隊長、營長、團長,當師長時才二十五歲,是三軍團中的一員猛將。不過,年紀輕,火氣也大,做起工作來難免方法簡單一些。對這一點,黃克誠心裡清楚。所以,黃克誠不慌不忙,勸慰了洪超幾句,讓他消了火氣。其實,也不怪洪超發火。自從中央和中革軍委下達突圍轉移的指示後,各部隊奉命整理行裝,連罈罈罐罐也要帶上,簡直像是搬家大行動。然而,命令又不能不執行。聽說,中央和軍委縱隊連需要十幾個人抬的機器以及X 光機、印鈔機器等笨重東西都帶上了。為搬扛東西,就動用了五千民伕隨軍行動!
這哪裡是突圍轉移,分明是搬家!黃克誠心想。秋風蕭瑟,大陰沉沉的。
恐怕又要下大雨了。黃克誠下意識地看了看窗外的天空。1934年10月上旬,中央紅軍被迫離開蘇區,踏上了突圍轉移的征途。
八萬多紅軍像一條灰色的長龍,甬道式地行進在崎嶇的山路上。
紅三軍團擔任右翼,其後是八軍團;紅一軍團為左翼,其後是九軍團;五軍團殿後,中央和軍委縱隊位列其中。紅四師作為右翼先鋒,行進在最前邊。
黃克誠跟隨十一團行軍,邊走邊與十一團政委王平悄聲談論。
王平因患病,不得不坐擔架行軍。
按照博古、李德的計劃,紅軍突圍轉移的目的地是湘西,在那裡與紅二、六軍團會合,重建根據地。
但是,廣大幹部戰士一直被矇在鼓裡。
行軍途中,不斷有戰士問旁邊的幹部:“這裡是什麼地方?走到哪裡是個頭?”
“我們這兩條腿是屬於革命的,上級往哪裡走,我們就往哪裡走!”幹部也不知道,只好這樣回答。
聽到這樣一些議論,黃克誠心裡很不是滋味。紅軍究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