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線增加,雖然攻城的党項人死的人要比宋軍這邊多不少,但他們人本身也比宋軍這邊多四五倍,兩方人數比例大體依然沒有變。
葉塵沒有干涉具體守城指揮,而是全權交給了最為熟悉十里堡城牆和党項人的十里堡的守將劉石軍。當然,華夏衛府的人也不會幹看著,同樣會出手殺敵。甚至葉塵看得手癢,也親自出手數次。
比如,此時葉塵拿著一把軍中配製最高的三石硬弓,正在以一種可以稱之為藝術或者近乎於道的動作射殺敵人。
張弓搭箭,弦飛箭出,平常人要兩三次呼吸才能完成的動作,在葉塵手中,卻陡然加快了數倍,彷彿時光的流逝變得迅疾起來。長箭搭在弓上的時間就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只看著弦在顫,聽得聲在響,一道道白光破空閃過,卻無人能辨清箭矢是如何飛出。
箭矢如雨,就算用盾牌也遮擋不住如毒蛇吐信一般精準的箭矢,其落處慘叫聲連成一片,幾十張嘴一起合奏出哀痛的樂章。單靠葉塵一人之力,就抵得上一隊出色的箭手。從他手中射出的箭雨,徹底壓制了衝向城門的敵軍,使得從城下回射上來的箭矢寥寥無幾。
其他宋軍弓手同樣連番攢射,被阻截在城下的党項士卒終於等到了撤退的訊號,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就像落潮後沙灘上的蝦蟹貝殼,在城下,他們留下了五百多具屍體,還有同樣數目的傷員。
党項七部的號角聲中,城頭上猛然響起了一片喝彩聲,守城的宋國官兵們為欽差大人的神射連連叫好,投向葉塵的視線中全是崇拜。自從下午党項人開始攻城之後,葉塵雖然出手次數不多,但他每每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手,且不顧旁邊胡三光和黃樓平、劉石軍等人跪下勸阻,只要一出手,便就站在最前線,他拉壞的長弓已經有五六張,不過不論党項人從城下射上的箭如何精準,葉塵左右搖擺晃動中,總是能夠遊刃有餘輕易躲開,沒有一支箭能夠傷得了他。所以到最後不論是華夏衛府眾人,還是劉石軍在驚歎葉塵身法玄妙,箭法通神的同時,都不再阻攔葉塵類似悟箭般的殺敵。
以葉塵如今的身份,敵人又是衝著他來,他的安危本身就遠遠超過這一小小的十里堡,若非有十全把握,他自然不會以身犯險。他之所以這樣做,除了順便殺敵,提升已方士氣之外,便是想趁機領悟箭法。
無數年來,從來沒有人將箭法如葉塵這般練到一種類似於道境界出來。葉塵最近隱隱感覺自己在箭法一道方面達到了某個極為玄妙的境界,只是還差一個契機,讓他去看破一些東西。他需要透過一次次射箭,去領悟其中的真諦或者某種從未有人悟出來的箭道。
党項人一退兵休整,不用葉塵操心,劉石軍便命人上來收拾城牆上的傷兵。幾名軍中醫工帶著被組織起來的城中百姓跑上城頭,用簡易的擔架把數十名運氣不好中了箭的傷兵抬了下去,送往軍寨中的西北邊軍醫院在十里堡的分院。前年葉塵在開封給大宋確定的軍中醫療制度,這近兩年下來,已經在大宋軍中開始推行。如今不但有軍中醫院,而且軍中每一個都(一個指揮五個都,每個都一百人。)都有一名經過培訓後的醫工,再加上西北邊軍醫院在此處分院中人手,如今宋軍與外敵打仗,傷兵所受到的治療待遇與以前相比,以及和外敵相比,都已經是天差地別。光是這一點,對部隊士氣的提升就已經是難以想像的。
靠著這些醫工,此時劉石軍不必擔心戰地救護上的問題,更何況那間雖然不是很大,但各個要素和藥材、郎中都很齊全的西北邊軍醫院分院就設在城中央。而有了這類似於戰地醫院,許多輕傷員在處理過傷口之後,便主動歸隊,不像過去那樣需要專門派人把輕傷員一個個逼起來作戰。
靠著在敵軍重重圍困下,仍能維持著四千多士卒高昂計程車氣,劉石軍穩穩守著這座城牆已經有些破爛的十里堡。這座在大宋只能歸入堡一級的小城,在一下午四輪党項人的強攻下,本來不高的城牆已經破敗不堪。但城牆的地基卻打得極為牢固,刀子劃上去就只留下一道白痕。
城牆從地面到齊胸的地方,牆體的顏色也不同於上半段。只要對西北寨防稍有了解,就能一目瞭然的看出來十里堡這座小城堡,是建立在隋唐和五代舊城的基礎上的。而周長僅僅三百步的城垣,也說明了這座城不過是以前某個朝代年間,邊地最為常見,兼做烽燧之用、護衛通往衡山的交通要道的大型驛站罷了。
葉塵望著遠處敵軍,而在他手邊的牆頭上,排了一圈面目猙獰的首級。這並不是城外當党項人攻上城牆被留下來的人的斬首。而是就在下午城外党項人攻城最為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