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陽自然覺察出氣氛有異,但還不太瞭解情況,自然不會冒然應承,他隨口推辭,另外一位拿起了毛筆,卻因為柳宗陽到來而一直未有寫詩的男子也已經笑著問了起來:“倒不知這位公子又是誰?陳俊你也不為我們介紹一下。”既然李世文已經決定向柳宗陽挑戰,其餘的人自然也不算什麼了。
“他乃是我堂弟陳青。”陳俊此時已經恢復平靜,並且隱隱有著準備報仇的神態。
對面笑了笑:“哦…………”
一旁葉塵此時只能站起來拱了拱手,只是那邊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神色一凝,說道:“你…………你是寫下《憶家國》的陳青陳仲舒?”
之前不知道葉塵化名陳青身份的人愣住了。然後自然又是重新見禮,只是比起方才的隨意,此時眾人與葉塵見禮時,又鄭重了幾分。葉塵自然感覺好無聊,但到了這個份上,頂用了陳青的名頭,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應付著這些人。
不久之後,葉塵自顧坐在對峙局勢旁邊靠窗戶的座位上喝茶。而這邊,局勢便又恢復了對峙,筆墨紙硯都已經準備好,方才準備以詩詞教訓陳家兄弟的人也已經提起了毛筆,然而李世文的筆鋒提了好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神色複雜。
那筆,落不下去。
人群中竊竊私語,朝周圍蔓延開來,方才都是肆無忌憚地看著熱鬧,許多人也都明白髮生的事情,但這時,整個氣氛卻變得有些詭異,眾人彷彿都在說著什麼秘密一般。
傅若金望著那邊好半天,夾了一口菜在嘴裡慢慢咀嚼著,看不懂這眼前的一幕。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文人墨客,鬥詩鬥文,爭的是一口氣,即便輸人也不能輸陣,不能輸了風度。這類事情,諸如傅若金等人,其實是見慣了的,基本上看了個開頭,多半就能猜測到結果。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說文無第一,詩詞稍差些,通常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當然眼下是因為李世文的在場,在那陳家兩兄弟也實在差得過分,因此對方一番奚落之後將筆墨紙硯推過來,陳俊等人也不敢再下筆,免得再成笑柄。若在外面,這情況打起來都有可能,只是眼下圍觀者眾多,若在這聚會場中打架,也少不了被維持秩序的官兵給架出去,一時間漲紅了臉話都說不出來。
當柳宗陽上得樓來,又表現出與那陳家兄弟認識,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脫身怕是沒可能了。隨後李世文擺明了提出挑戰,那內容傳來這邊之後,傅若金等人便笑了起來,這一番無聊的爭吵終究變得有些意思。
誰知道接下來知道了葉塵所化名陳青的身份,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原本劍拔弩張的雙方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那對峙的局勢隨後依然在持續著,但那銳氣都像是被什麼東西無形間給壓了下去,柳宗陽不過只打了幾個招呼,便與相熟的人去往一邊,看來不再插手。只是葉塵現在的身份畢竟與陳俊陳峰是堂兄弟,不能離開,便坐在了剛才陳峰的位置上。不管他有沒有想要作詩作詞,但看起來像是準備替陳俊陳峰出頭了。
而這也是原本想要寫詩詞的幾人竟然猶豫著無法落筆的原因。他們的詩才傅若金先前也看見過了,特別是李世文,提著毛筆心中似乎有著什麼顧慮一般,似是有了詩句,想要落筆又一直猶豫著,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這邊聽不到那邊的談話,也只能是讓一些資訊慢慢傳過來,詭異的氣氛在周圍看戲的一眾才子間蔓延,竊竊私語、指指點點,陳氏兄弟放鬆了情緒,大感暢快的同時,但也偶爾對視著,又往葉塵那邊望過去。
有人搖搖頭,疑惑道:“方才李世文還向柳宗陽挑釁,此時怎會下不了筆。”
“莫非是先前覺得有一首好詞,此時才發現有一處句子未曾想好?”
“哼!讓你寫著詩詞與《秦淮夜泊》和《憶家國》比一下,你敢下筆…………”有人突然反應過來,想通了一些事情。
問的人愣了愣,隨後啞然失笑,“呵呵呵,這點倒是沒有想到,難怪了………我若過去寫詩詞想必也得為難許久,碰巧遇上他,李世文這次為難了…………”
“是那《秦淮夜泊》和《憶家國》的陳青陳仲舒?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有最近從外地剛回到金陵城中的人,先是疑惑,隨後卻也將話語停了下來,看著對面那情景,心中咀嚼著那兩首詞作,驚疑不定。
李世文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將筆落了下去,與他同來的人如蒙大赦地圍過去,似乎鬆了一口氣。隨後再將那詩作拿去對方那邊,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