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日,賈環已經為賈皇子復仇,幹掉了兇手:南安郡王、商貴人、劉國忠,她心中才算稍微好受些。
賈環輕輕的抿一抿嘴。他能體會到元春作為一個母親,心中深沉的哀傷和悲痛。等元春宣洩了一會情緒,勸道:“大姐姐,公理和正義,永遠不會缺席,只是遲到。如今小皇子在天之靈,亦可安息。大姐姐也要保重身體。久悲傷肺,常憂傷心。”
有些事情,他一個人扛起來就行。他並不打算和元春說。當然,元春心中未必不明白。
元春哭泣著點頭。很多話,她在母親面前,都沒法。一年以來的悲憤、委屈,在此時流露,哭著道:“三弟弟,若是你當日在京中,絕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楊皇后到鳳藻宮來看我,我求她向天子轉告,請徹查皇兒的死因。但最終,她在天子面前,一句話都沒說。”
說這話,元春心中有一些不滿,有一些快意、解脫。即便楊皇后攔住了。但她的弟弟,還是將她兒子的仇給復了。
賈環點點頭。
很多事情,不需要證據,只需要看法。自由心證。元春的話,只是進一步確定了他對楊皇后的看法,是正確的。楊皇后順水推舟,在事後起了很不好的作用。
“大姐姐,我已收周貴妃之子燕王為子弟。大姐姐你心中但可安心。我保他一世富貴。不受人欺負。”
賈皇子的死,疑點重重。說是天花。但真的是天花嗎?周貴妃有沒有接種過人痘?要知道,天花雖然極度危險,具有劇烈的傳染性。但只要感染過一次的人,就不會再感染。鹹福宮中,為什麼只有周貴妃身死?
然而,事情的真相從來就不是最重要的。這些事情,沒有人會再去調查。賈環同樣不會去查。
賈元春欣慰的點頭,接過抱琴遞來的手帕,擦拭著眼淚,“你做的好。我改日在宮中見一見那孩子。你叫他來。”
“嗯。大姐姐,父親已經是通政使,府中的局面穩定。我想要問一問大姐姐的打算。”
賈環要問的,是元春打算繼續在後宮爭寵,還是其他的打算?元春還年輕,有足夠的資本和那些後宮佳麗爭。這些搞清楚,他才好配合。從利益的角度,賈府自然是不希望貴妃牌廢掉。但從賈環本人的角度而言,他希望元春快樂的活著。不要屈身去侍奉一個四十多歲、薄情寡義的老男人。她為賈府的犧牲,已經足夠多。
賈元春看看賈環,幽幽的長嘆一口氣,道:“環弟,我這段時間,讀了一些母親送來的佛經。有一些感悟。”
王夫人信佛。當然,這只是她的一層偽裝而已。
王夫人,手黑的很。連金釧兒都能下手的。別以為王熙鳳很黑,她和王夫人比還差的遠。政老爹自述年輕時,也是個詩酒放誕之人。然而,請看一看,賈政的小妾人數?周姨娘,趙姨娘。且,只有賈母賜給賈政的趙姨娘生育有一子一女。賈政可是榮國府的當家人!這是很不正常的。這裡面有多少黑幕,還用說嗎?
元春的答案,帶一點試探性質。她很清楚,她身上的擔子、責任。說的更直白,更赤……裸……裸一點:一個在宮中,沒有任何價值,對家族毫無用處的女人,賈家會管你死活?往宮中大把的送銀子?父母、親族心中豈能無怨?
而賈環就是賈府的執掌者。他可以代表賈府,賈家的意見。
賈環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卻是長長的鬆一口氣。或許,他更希望看到這樣的元春吧!
那個,在雍治十三年回來省親時對賈母、王夫人說:“當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
對賈政說:“田舍之家,雖齏鹽布帛,終能聚天倫之樂;今雖富貴已極,骨肉各方,然終無意趣。”
賈環拱手一禮,擲地有聲的道:“我支援大姐姐!”
元春微怔,心裡忽而一鬆,彷彿在心頭壓抑的一塊大石頭被搬開,令她可以輕鬆的喘口氣。她是什麼時候給送到皇宮裡去的啊?有十多年了!
一幕幕的記憶,在腦海中浮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元春的眼淚忽而流下來,說不出話來。
第一次,真正的認識到她這位三弟弟的另一面。
…
賈環對答結束,便退出來。賈元春按照心意,和父母、家人說話。然後,到大觀園中開宴,聽戲。很多人發現,元妃臉上的笑容多了些。不似剛回時的死氣沉沉。
寶玉又得了彩頭。和寶琴的婚事,亦得到元春的認可、祝福。至夜時分,方才回到皇宮中。
而賈環在臥室裡和寶姐姐一起睡下時,還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