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如煙沒有說話。她的好姐妹蘇詩詩當日給趕出雲煙院。她亦是無法。如今,賈先生的老師張安博升任禮部尚書,雲煙院在花魁大賽中又被中散先生處罰,日子有些難過。
但,她並沒有去求賈先生的想法。沒有用的。宋若雨的遭遇不就是明證?
她在想,如今已是天下花魁的蘇詩詩在何方。她知道江南秦淮河上自林千薇口中唱出的那首名曲: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嗎?
賈先生要離開金陵了。
…
賈環要離開金陵返回京城的訊息不脛而走。但這並非什麼新聞。因為天子加開恩科,所有有志於科場的舉人都會在明年二月前抵達京師。反倒是賈環到十一月中旬還沒有離開,實際上是有些晚了。他肯定需要要在春節前回到京師的家中。
對他的離開,有人輕鬆,有人怨恨,有人感嘆,但賈環自己還在處理金陵的瑣事。他帶著黛玉去蘇州祭拜林如海夫婦、裴姨娘耽擱了時間。
不過,離開的時間漸漸的近了。定於十一月十九日。元伯、錢槐、胡小四等人都是忙忙碌碌。張承劍、紀鳴、白師爺,蕭幼安都幫賈環處理一些事務。
何元龍、何師爺都返回揚州。沙撫臺還在忙碌的賑災中。他不像衛弘可以準備升官了。
南京戶部尚書是閒職,有功勞,有空缺就可以升走。淮揚巡撫是實職。得從穩定地方、大局的方向考慮。至少在明年夏季前淮南災民安頓下來前。沙巡撫都不可能調任。
十一月十七日上午,賈環在德潤坊賈府中召見榮、寧兩府的管家、管事。叮囑族中子弟、下人不得生事。
甄家已倒。但賈家在金陵的權勢卻沒有減弱,而是有所增長。根本原因是賈環讓金陵的人們見識到賈皇妃的“威力”。而不久之後,賈元春將受封貴妃。她是賈家未來數年權勢的根基。
在金陵等待朝廷處罰結果時,他就已經寫信給賈政,說明金陵事了以及情況,讓其轉告賈元春。
賈環叮囑了一番後,將身邊的一名青年推出來,介紹給榮、寧兩府的管家,“這是原來陳家米行的大夥計施羽。我在金陵的香水生意,伺候由他負責。”
正廳中,十幾名齊聚的賈府管事都有些騷動。為首的兩府留守都總管劉管家、吳管家都一臉震驚的看著賈環。他們都沒想到三爺會將每年近萬兩銀子利潤的生意交給一個青年。
賈環並不解釋,道:“你們配合好他。若是陽奉陰違,想必城外賴家負責的莊子還差些人。”
這話說的下首的十幾名管家管事頓時鴉雀無聲。然後整齊的躬身行禮,齊聲道:“是,三爺!”
三爺本來權威就重。在他“幹掉”陳家之後,在賈家中,至少在金陵這裡絕對是一言九鼎。
當然,賈家的子弟、奴僕現在在金陵中辦事,確實感受到三爺“虎威”帶來的便利。
施羽二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高大,相貌平平。做事非常有章法,這時躬身向管家管事們行禮,“小子初到乍到,事情辦得不周詳的地方,請您諸位看在三爺的面子上多擔當。”
這番話說的很漂亮。
賈環微微點頭。施羽、白師爺是他在金陵、在對頭們倒下後網羅的人才。
早在一個月前施羽就前來向他毛遂自薦。當時,這個青年有一句話打動了他,“賈老爺,既然要換東家,為什麼不換一個更強大、更有前途的東家呢?戶部平抑糧價,那一系列的手法背後必定有高人。我願意追隨在賈老爺身邊學習。”
…
處理好賈家的事情,中午時分,賈環帶著隨從前往衛府參加午宴。門前車水馬龍。前來拜見的人群的馬車將巷子都堵住。衛府派出下人在巷子中維護著秩序。
幸好,賈環是坐船過來。輕便的很。不至於被堵住。
衛府門前這幅場景禁不住讓賈環想起一年前八月份他抵達金陵,替衛康、衛陽送家書給衛弘時的場景:清冷的秋日時光中,桂子飄香。訪客寥寥。
衛家的門房自是認識賈環,派人將賈環引進去,隨從另有地方招待。賈環在一處靜室之中略坐了一會,衛兼便進來陪客。
衛兼是衛弘的嫡次子,三十多歲的年紀,穿著魚白色計程車子衫,木訥的神情在見到賈環後露出微笑。他在華亭與賈環合作過,知道這個在金陵官場中近乎勐獸,令人敬畏的少年其實私下裡很隨和,拱手見禮道:“見過賈孝廉。家父與新任的吏部吳尚書相識,正在閒談,等會便過來。”
賈環微笑著點頭,道:“衛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