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勢在必得,誰也別想再阻止我!
字字句句看得她手腳冰冷,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難怪大哥會被逼到如此境地,因為他明白,父親壓抑了一輩子的絕望情感,已陷入極端瘋狂的狀態,除非生命結束,否則誰都無力阻止。
為了保全她,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這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手札自掌中滑落,她將臉埋入膝中,心,揪扯著。
縱然情感疏冷,莫無爭終究還是他的爹,弒父是大逆不道、天地不容的行止啊!她相信那一劍刺下時,他比誰都痛苦。
明知她與他今生難兩立,他還這麼做,好傻……
他的這一片心,她不是不懂,也早就下定決心,與他生死相隨。
他曾經對她說過,這天地間有些事物,是生來就該在一起的,分不得,也不能分。而今,她明白了,正如他與她。
這一路走來,太多的刻骨銘心不容抹殺,他們的血與淚是交融在一起的,生死纏綿。
只是呵,環境不容許她與他相守,她無法漠視兩人之間深沈的血債,不去見他,就不必揹負血海深仇的壓力。既然身不能相守,那麼就讓她用心,與他相依,同時成全了她的家仇,與她的私情。
她重重咳了幾聲,沒意外的見著掌心一片血紅。
她還能有多少時日呢?是否擁有,已經不重要了。
就讓她這麼走了吧,他不需要知道,她是帶著深戀著他的心離開人世的,遺憾或許能少些……
這,已經是對他們最好的結局了。
這回,她沒掉一滴淚,輕揚起唇角,笑得淒冷而絕豔──
☆☆☆
“莊主,大廳有客求見,是一位姑娘。”
“不見,你去代我處理。”莫冷霄頭也沒抬,執筆的手沒有停頓。
韓剛心知肚明,這女人又不姓雲、叫求悔,他當然沒興趣!
“莊主,你已經從早上忙到日落西山了!”每夜在遠處傻傻的望著雲求悔房門到天亮還不夠,連白天都不放過自己!韓剛受不了他彷彿沒有知覺的自虐行徑,上前奪去他手中的毫筆。
莫冷霄寒鬱地凝起眸。“韓剛,你逾越本分了。”
“莊主砍了我啊!”韓剛不知死活地回應。
“你──”互瞪了好半晌,他嘆氣。“我去見。”
來到大廳,裡頭正坐著一名嬌美可人的女子,約莫十七、八歲吧,一雙大眼睛明亮有神,也許是等得無聊了,水靈靈的眸子轉呀轉的四處打量起來,美麗玉足不安分地在椅子底下晃呀晃的。
他一眼便看出,這女孩和寧兒是截然不同的人。寧兒是標準的大家閨秀,行之有度,舉手投足帶著動人心絃的柔雅風韻;而這女孩不同,像是慣於山野市井,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不可否認,她比寧兒快樂多了。
心微微地疼著。他的小寧兒啊,這一生總是悲多於歡,少有真正開懷的時候──
“喂,發什麼呆!”一雙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過神來。
“姑娘有何指教?”
“你是莫冷霄吧?”先確定一下比較好,免得鬧笑話。
“是。姑娘尊姓芳名?”
“我叫童心。”她很大方地免費奉送他一記甜笑。
“我不認識你。”完全沒表情。
好冷漠的回答。童心並不洩氣,笑笑地道:“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知道你就好了。”
“為什麼?”
“你是我的未婚夫嘛!”
如果她是想試探莫冷霄的反應,那她可能會吐血吐到死了!
“韓剛──”他維持著同樣的表情回頭喊人,預備將這個神智不清的女人給丟出去。
看穿了他的意圖,她不敢再玩,急忙道:“等等、等等!先別急著找人把我攆出去,我有證據的!”讓人當成麵粉袋給丟出去實在太丟臉了,她手忙腳亂,終於拎起懷中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莫冷霄蹙眉。“你怎麼會有我的隨身玉佩?”
“當然是訂親信物嘍!”知道自己沒有被扛著扔掉的危險,又開始不正經地嬉鬧了。
韓剛在一旁嘆氣。這丫頭真是不知死活。
莫冷霄沈下臉,寒眸凝迫。“姑娘,希望你知道,我並沒有開玩笑的興致。”
“我也沒開玩笑啊!是你自己親手將玉佩交給我爹,承諾會允他一事的,那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娶他的寶貝女兒,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