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提的飛快。她現在只想再見Donna一面,因為這錄音根本就是Donna自己錄的,目的只是為了頂罪!她在回城市的岔路口於凌柏分道,把車開到原野傳媒大樓下,大樓外亂哄哄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和大批採訪的記者。安瑤撥了Donna的號碼,語音提示說她已經關機。她只好打給前老闆黃盛偉,黃盛偉對她的態度一直不好,可是這一次卻熱情親切地告訴她,Donna剛才辭職了,很快就會下來。
果然,黃盛偉話音剛落,安瑤就看到出現在大門口的Donna。
記者瘋狂地圍了過去採訪她。
“網上瘋傳的錄音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要陷害安瑤?”
“昨天才是金華獎,今天就爆出錄音,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你會不會是被人陷害?”
“那錄音是安瑤錄的吧?她對你這麼絕情,你會不會恨她?唐凱真的與這一切都無關嗎?”
Donna加快腳步躲避著記者,不回答任何問題。安瑤按響了車喇叭,開啟車門,Donna看了她一眼,徑直上了車。
記者在拍打車窗玻璃。
安瑤瞥了眼那些記者,直接開車離開。
兩人沉默著,沒有人開口說話。公路兩旁的景物瘋狂後退,車拐進一座花園小區,這裡的高樓甚至花草樹木,安瑤都極為熟悉,最後她把車停在一家湘菜館前面。
安瑤說:“我們先吃飯。”
Donna沉默著跟她去了湘菜館,這湘菜館開在Donna所住小區前,味道不錯,兩個人以前吃過無數次。湘菜館的老闆娘五十幾歲,為人憨厚,見她們是熟客直接把她們帶到包房,什麼也沒有多問。
菜上得很快,面對滿滿一桌子的菜,兩個人都沒有胃口。安瑤把菜夾到碗裡,剛夾起送到嘴裡,眼淚就差點掉下來,她儘量低著頭,開始瘋狂地吃東西,因為曾經有人說過,吃飽了就會開心一點。
Donna看著她,眼裡一酸,也是強忍著眼淚。
安瑤最後還是吞不下,拼命喝著滾燙的茶。這家飯店她很熟悉,剛和Donna簽約的時候,她沒什麼錢,每個月除了父親寄過來的退休工資,幾乎沒有任何收入。她不敢輕易用父親的血汗錢,所以很節儉。Donna知道後,找很多借口把她叫過來看資料,天天請她來這裡吃飯。
那時候她感覺自己很幸福,因為經紀人對自己視如己出。
去年金華獎,她得了最佳女主角,Donna請了整個團隊來這裡喝酒,當時氣氛High到極點,她被人灌酒,爛醉如泥。Donna自己也喝了不少酒,扶著她回去的時候,也是腳步踉蹌。那晚她很難受,一直躺在床上呻吟,腦裡混混沌沌的,一片空白。可是隱約記得有個女人坐在床邊,她朦朧間躺到那個女人的懷裡,幸福地叫了聲:“媽媽。”
那個女人抱著她,微笑著應了句,“瑤瑤。”聲音溫柔。
那個女人替她洗臉擦身,照顧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醒來她摸著額頭的毛巾,看著躺在地板上睡著了的Donna,這才知道,真的有人照顧了她一整晚。
可現在,那些美好的回憶都只能是要被遺忘的曾經。
現實真的很殘忍。
包房裡冷寂無聲,安瑤握著茶杯突然發抖,用力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響聲清脆。Donna抬起頭看著她,亦是傷心。
安瑤皺緊眉頭,吃力地問了句:“為什麼要錄音,為什麼要保護那個人渣?頒獎儀式上我說要把幕後操縱者繩之以法,說的是唐凱,並不是你。”
Donna努力鎮定,可還是聲音顫抖,“沒有為什麼,明天我就會去自首,還你清白。”
安瑤搖頭,“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真相,我無數次告訴自己,一定是唐凱逼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唐凱的主意,我要的是這樣的真相。只有這種真相才能讓我明白,曾經的一切不是夢,曾經的Donna真的有把我當成過她的孩子。”
Donna說不出任何話。
“Donna。”安瑤輕輕叫她的名字,傷感地說,“求求你告訴我,曾經你真的曾把我當成你的女兒對不對?是唐凱在威脅你,是他在利用你,是不是?”她眼神哀求,聲音淒涼,聽在Donna耳中更是難受,Donna看了安瑤一眼,起身往外走,再不走,她怕自己會崩潰,會告訴安瑤實情。
包房裡空蕩蕩的,只有店外偶爾傳來幾聲汽車鳴笛。
她看著滿桌子的菜,忽然瞥到包房的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