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下漣漪的網,一網一網反覆著,卻什麼也沒有打上來。
兩個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裡。
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暮雲合璧,落日熔金,草地上已升騰起絲絲縷縷的白霧。
鍾寧一直專心地開車,路上再沒跟紀悠講一句話。
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天已全黑了。
“我已經幫你放了熱水,你去洗澡吧。”紀悠猶豫地對他說。
鍾寧猛地抬起頭看向她,然後向她招招手,“小悠,你過來——”
紀悠嘆了一口氣,順從地走到他身邊。鍾寧一把抱住她,讓嬌軀坐在他腿上,然後看著她的眼睛說:“你真的連一點機會都不願再給我嗎?”他的聲音有些暗啞,而紀悠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人非草木,他這段日子以來所有的用心良苦,她又怎會一絲都體味不到?
“……我,我已經不再恨你了,只是——”
鍾寧急急地打斷她,“沒有隻是,我只要你留在我的懷裡,好嗎?”
紀悠堅持地搖頭,“不,你不瞭解一個人的心,這世上有太多事情不是一種心意說了算的,它們有太多複雜的稜面互動在一起,我不得不屈服於它現實的存在——我雖然對你已不願再有恨意,但曾經發生過的就永遠不會磨滅。這就像一種魚刺哽喉的情形,你可以裝著不去在意它,但它扎著咽喉,酸痠痛痛的感覺還是會不斷提醒你——”
“小悠——”面對著她如此殘忍的剖白,鍾寧的聲音裡充滿了傷痛。
而她只能硬著心腸說:“對不起,我不是事過就忘的人,很多事情,它們的烙印會在我的心裡打一輩子。”
鍾寧猛地抓緊紀悠的手,俊美的臉上是一種絕望過後的冰冷,“我明白了,你用我曾經犯下的過錯宣判了我的死刑,是不是?”
紀悠轉過頭不去看他,也不想回答他。
鍾寧終於放開她站了起來,他把她留在沙發上,自己一聲不吭去洗澡。紀悠聽著裡面傳出的“嘩嘩”的水聲,引動眼眶中的溫熱,幾乎要流了下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人為什麼總要在受到挫折後,才會明白當初的作為是多麼愚蠢?
第7章(1)
站在門外吸了一大口氣,紀悠才提起行李箱轉身下樓。一邊走一邊在心裡苦笑,不敢承認自己居然在臨別一眼時,會對那個尚在熟睡中的面容產生一絲留戀。
她應該慶幸自己終於跟他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