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淚撲簌而下。
“有什麼問題,等明天早上再談。”高敘被她淚汪汪的模樣搞得心煩意亂,額際有些隱隱作痛。
他撥開她的手,不多看她一眼便退出客房。回到主臥室後,他並未立即熄燈睡覺,而是在房外的露臺上抽了好幾根菸,想驅散壓在胸口的沉重感。
直到真的感覺疲倦,他才捻熄菸蒂,上床就寢。
被安置在客房的茴香,了無睡意的坐在床沿,徹夜未眠,無所適從的惶恐及無依無靠的感覺,讓她頰上的淚痕溼了又幹、幹了又溼。
孤獨的活著,並且一無所有,既沒有過去也沒有所謂未來可期待,還有什麼比這樣更悲哀?
她不敢想象接下來的日子,究竟該如何度過……
天一亮,茴香仔細的聆聽房外的動靜,直近中午,仍沒有聽見任何聲響。
她站起身,才發現自己的腳發麻刺痛且不聽使喚,一整夜,她都木然的維持同樣的姿勢,沒有移動。
待疼痛感散退,她開啟門往外窺探,沒有聲音,一切安靜的詭異。
猶豫片刻,她步出房間,只要看見門,就試著開啟來看看。
“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剛開啟房門的高敘,倚著門框,睨著正要開啟書房門的女人,沉聲詢問。
被突如其來的醇厚嗓音嚇了一跳,茴香連忙收回手,反射性回過頭,看見他光裸著上半身,不由得漲紅了臉。
“回答我的問題。”高敘的語調更沉一分。
她搖搖頭。
“我說回答我的問題。”他不允許她裝聾作啞,這樣溝通起來很吃力。
“我……我想找你。”她據實以告。“我……我不想一個人。”
他輕嘆了口氣。“你好像決心賴上我了?”
昨晚臨睡前他思考許久,關於她的去留,有了一點眉目。
將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棄之不理,著實不太人道。他不是鐵石心腸,總有一點惻隱之心。
看來短期內也只能暫且把她留下,其他的,他還沒空想太多。
看是她先恢復記憶,然後主動走人,還是他花錢找人查出她的身分,把她送回去。
總之,在上述兩種情形尚未發生前,他就當作做善事、積功德,然後警惕自己不要太多事,免得招惹甩不掉的麻煩。
“算了。”沒逼她開口,他徑自打破沉默。
茴香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他,不理解他的意思。
“我不會趕你走。”高敘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聽到他的允諾,茴香喜出望外,睜大了哭得紅腫的眼睛。
“不過,你也不能留在這裡。”他的口氣比剛才更堅定。
茴香的心情從雲端又摔落地面,姣美的臉蛋明顯寫著失望。“我……我不要待在醫院。”她不喜歡那裡過於冰冷的空氣和凝窒的氣氛,沉悶得令她快要窒息。
“嗯。”他應了聲,心中已有了盤算。再帶她回醫院,他保證絕對會被藍祖硯那傢伙給轟出來。“等我一下。”說完,他便關上門。
約莫二十分鐘後,房門再度開啟,他已換上外出服、打理得神清氣爽。
茴香盯著他俊逸的臉孔,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好幾拍。
“不要發呆了,走吧!”高敘越過她身邊時說。
茴香收斂心神,邁開腳步亦步亦趨的尾隨在他身後。
她這才發覺他很高,而且有著寬闊厚實的肩膀,似乎很值得依靠……就像他的大掌一樣,讓她覺得安全。
他雖然一直想丟開她這個“麻煩”,但最終並沒有這麼做,光憑這點,她就對他心懷感激。
“喂!快點進來。”高敘站在電梯裡,對失神的她喚道。
茴香回神,連忙走進電梯。
在電梯尚未抵達地下停車場的空檔,高敘狐疑的探問:“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嗎?”他看過無數電影,也拍了很多電影,失憶的情節對他而言並不陌生,但他從未想過在真實生活中,竟然會碰上一個“失憶人”。
這讓他的心情很複雜。
茴香點頭。
“那你現在是什麼感覺?”他倒挺好奇的。
她垂下眼睫,落寞的搖頭,無從表達內心所承受的無助與寂寞。
叮!
清脆的聲響打斷他的追問。
他們步出電梯,坐上他的跑車後隨即上路。
經過半小時的車程,高敘將車子停在一棟氣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