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是什麼意思?”面對宣宗的指責,太后一時間覺得丟了面子,只用眼睛掃了一眼站在末端的玉檀,聲音清冷疏離,“難道讓哀家親自跟瑞晗道歉認錯不成?”
太后是皇宮中的長輩,幾十年來在宮中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說了幾句負氣得話,若是換做平常人家,頂多算是小老太太的抱怨,可是此話聽在宣宗的耳中,卻有了另外一番意味。
“母后!”宣宗全然沒有要給太后臺階的意思,他眉目中的不悅驟然加深,“剛剛你已經答應瑞晗會將幕後真兇告知與她,請母后說話算數!!否則朕以後如何能服眾?”
太后一怔,本以為宣宗會給自己臺階,沒想到換來的卻是步步緊逼,接下來到底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要將玉檀交出去,這絕對是不行的,可又該找誰當替罪羊呢?
“母后莫非是有難言之隱?”宣宗站在一旁,臉色越來越差。登基多年,但他心中總覺得自己只不過是個傀儡,所有的權利都集中在太后手中,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要是再不拿出點皇帝的權威,以後龍座怕是要換人坐了。
太后被宣宗將了一軍,此時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頭一次,太后覺得宮中的生活竟然如此殘酷,就連自己的兒子,也會有將自己逼上絕路的一天。
“皇兄!”就在太后宣宗僵持不下的時候,肅王忽然一步走上前來,“事情關係重大,也許幕後真兇並不止一個,興許這件事情牽連甚廣。母后娘娘的意思一定是欲擒故縱,先將小魚放掉,等著大魚上鉤!”
肅王給了太后一個臺階,太后長長的舒了口氣,她望了一眼宣宗,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慈愛,“浩然說的是,若是現在將這幕後之一抓了,走漏了風聲倒也不好,而且這告密之人不在大殿之內,哀家認為這件事情,必須從長計議才行!”
宣宗看了看肅王,又看了看太后,最後將目光落在了一直抱著玄鳥,現在還有些驚恐不定的瑞晗身上,突然開口說道,“既然母后是這樣打算的,那朕就將這件事情發到刑部去辦,任何皇室宗親都不能插手!!”
停頓片刻,宣宗繼續說,“至於玄鳥,受了這麼多委屈,朕要好好的補償下他才可以!賞賜的事情等他滿了週歲再說!至於教養問題……”宣宗說著,用手指了指瑞晗,“瑞晗就全權負責好了,以後誰的命令都不用聽,任何人也不能對你下命令!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將玄鳥照顧好!”
瑞晗只覺得自己彷彿是在做夢一般,聽到這樣的旨意,半天沒回過來神,事情的發展也太戲劇話了吧?莫非以後自己連太后的話都不用聽了?
想著出神,瑞晗竟然忘了謝恩。一旁的張宮人悄悄的拽了拽瑞晗的衣角,她才發現自己的失禮,趕緊向前幾步,抱著玄鳥就要行禮,卻見身邊有人和自己一同跪了下去,齊聲道,“奴婢(兒臣),謝陛下(太后)恩典。”
“皇帝!!”太后對於宣宗最後下的那道旨意頗為不滿,還想最後掙扎一下,“皇上,這孩子還是交給個專職的ru母好一些,瑞晗畢竟還年輕,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該怎麼辦?”
宣宗有些猶豫,瑞晗見此,連忙上前表忠心,她不能看著自己可以逃出魔掌的機會就此消失。
“太后娘娘……”瑞晗微微施禮,“太后娘娘若是不放心,可以派個經驗豐富的嬤嬤給兒臣。人家常說,孩子長在自己的孃親身邊,脾氣秉性才會好,要是長在外人身邊,定然會是個暴力的孩子,太后娘娘也不希望玄鳥有個不好的性格吧?!”
說完,瑞晗的餘光從宣宗掃到太后身上,兩個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一時間瑞晗頓覺得宮中生活真是奇妙無窮。
“就按你說的去做吧,讓母后給你指派個得力的嬤嬤就是了!”宣宗說完,便再也不去看太后一眼,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瑞希等人見狀,也都跟隨著離去了。
瑞晗抱了玄鳥,暈暈沉沉的也從門口走了出去,見到外面的藍天白雲,這才深深地透了口氣。事情該就這樣過去了吧?可是自己和孩子真的可以高枕無憂了嗎?瑞晗在心中嘆了口氣,沒將玉檀剷除,以後絕對是個隱患,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
大殿中其他剩下的人都如芒在背,此時見皇帝離去,大有如釋重負之感,卻仍舊不敢觸太后黴頭,各自屏氣凝神的悄悄退去。
慈寧宮中,終於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一場風波似乎還沒開始,便悄然的過去。
到底是張宮人嘆了口氣,無聲的去關上了兩扇硃紅的殿門。輕輕的對寶榻上仍在發愣的太后說道,“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