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給人臉色看,從不與人紅臉。工廠裁員那會兒,她負責和三十個工人談話,工人踢她的桌子,她也仍是那樣平靜地微笑著,既不動怒,也不多話。

沒離婚前,董阿姨可以說過著讓人羨慕的生活,別人看她家庭穩定,老公1990年下海後已然成了大款,家裡四室兩廳的房子,還有一輛私家車。有房有車無房貸,標準的“兩有一無”中產階級生活。唯一的女兒在市重點念高中。她自己也因為舉止得體,口又緊,深受工廠領導賞識。

一切都是從離婚開始的。就像股市突然崩盤,所有人都開始猜測,為什麼?若是先前感情就不好,大家倒又好接受,可是董阿姨從來沒有表現過她的家庭生活有任何不幸福的地方。不論是對她最好的朋友小秦,還是對母親,或者對妹妹,董阿姨都沒有說過一個“不”字。就像母親也從不在董阿姨面前說她父親,兩口子幾十年老夫妻,從來不在兒女面前紅臉,從來不在兒女面前談夫妻倆之間的事,董阿姨受的就是這種家教。

走進心理諮詢所講出這一切的恰恰不是董阿姨,而是她的女兒小英。理由是她因為不肯回家住,嫌媽媽搬去的工廠宿舍太小,又沒有網路,被媽媽打了一耳光。小英覺得她心裡充滿“垃圾”,寧可花一個小時的診療費,把它全部倒給心理醫生。

“其實我全都知道”小英說,“雖然媽媽從不跟我說,但我知道每天晚上爸爸都欺負媽媽,有時候聲音很大,隔著兩個房門我都能聽見。就這樣二十年。”

“人家都以為媽媽不化妝,其實她畫的,她抹粉底,有時候還用遮瑕膏,她要不畫,就是兩個熊貓眼。媽媽恨死爸爸了,我知道的,仇恨這種東西再化都裝不掉的,用鼻子都能聞出來,何況我們天天生活在一起。我知道媽媽在等我,等我上大學,她怕影響我啦,其實我也在等,我也天天盼著早點離開這個家,在這樣的家裡生活二十年真的痛苦死了。”

“房子小,沒網路也是事實,可是,你知道嗎,我最恨的不是爸爸,而是媽媽,我恨死她那個虛偽的樣子了。什麼都不說。如果她說出來,我早就勸她趕緊離婚,兩個人在一起不開心為什麼還要在一起。還要做出是為了我的緣故,我可不想背這麼大的人情,我也根本不需要。”

“媽媽在外面和在家裡根本是兩張臉。一回到家整張臉垮下來,有時一個人坐著就掉眼淚,被我看到還假裝沒事。真的,她在我面前都要裝的,我都不知道她在誰面前是完全真實的。我能確定,這二十年來她就沒有一天是快樂的,你想,假如家裡有一個人天天跟你一起生活,但她極度的不快樂,你會是什麼感受。你又不能去跟她談她的不快樂,因為她不會承認她不快樂,她還要在你面前搞得很正常,在外人面前搞得很正常的樣子,這真是太不正常了!”

“我想媽媽是在很多年前就決定和爸爸離婚了,而且她是決定一直等到我上大學。我覺得她簡直就是一個可怕的陰謀家!你不覺得這樣心計太深了嗎?這樣一個人能給家庭帶來快樂,給孩子溫暖,安全嗎?她自己還覺得自己含辛茹苦,忍辱負重,很偉大似的。如果她真能很開心地接受這一切,那也就算了,問題是她不快樂!她還明確的讓她的丈夫和女兒感到她不快樂!她在扮演一個悲情劇的女主角,讓我們全來當配角!”

小英一直在說,幾乎沒有給心理醫生任何開口的時間,很多話甚至是重複的。快到一小時時,她看了看錶,說了最後的話,應該算是她的總結,“我的爸爸也許不好,或者他是一個病人,但他是真實的。我的媽媽,這麼說吧,如果我爸爸是病人,我媽媽病得更重!”

案例評析

你有沒有過強顏歡笑的經歷?

你是不是非得硬撐著個面子在人前風光,沒人的時候愁眉不展?

你是不是面對雙重的評語:同事面前是個好好先生,而家人眼裡喜怒無常?

微笑性抑鬱症常見於那些學歷較高、身份地位不低,事業有成的人士,其中以服務行業最為典型。

有一小部分抑鬱症患者在抑鬱的心境表面,蒙上了一層微笑的面紗。這部分患者儘管內心深處感到極度的痛苦、壓抑、憂愁和悲哀,外在表現卻若無其事,面帶“微笑”,這種“微笑”不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真實感受,而是出於應對社會交往、應付工作、應付家人、礙於面子而違心地強作歡顏。

還有一部分恢復期的抑鬱症患者,由於社會的偏見,對精神病人存在歧視,對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有混淆,有的患者在即將回歸社會的時候,害怕因為得過心理疾病,在社會上抬不起頭,沒面子,怕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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