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身體前傾是幾乎示弱的心痛,她緊咬著下唇,臉色慘白,“我多麼多麼的在乎,是多麼多麼的在乎,可是你呢?你從頭到尾都是高深莫測,你永遠都是來去如風,是你總是蜻蜓點水的掠過我的身邊然後在撥動我平靜的心湖後轉頭離去,你每次都是這樣,你告訴我,對這樣的你,我除了當作沒有看到,如何才能不讓自己在一次次的期待中受傷害?”
“期待?”他心跳的揚眉,沒想過今天這樣的吵鬧最後可以得到她的答案。
“沈展翼,我很辛苦,一邊要應付‘無上’的豺狼虎豹,一邊要配合你父親管理‘四季’與‘夜恆’的所有內部工作,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我只是想按照我的計劃平靜的過日子,可是你已經最先打破我的計劃,然後再從我身邊離開。你口口聲聲說我逃跑,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要對你視而不見?”
“我……”他語塞。
她大口的吸氣,不讓自己落下一點點脆弱,仰著酸困的脖子瞪眼看他,“沈展翼,現在我問你,你想怎麼樣?”每個人都說她堅強,每個人都肯定她的能力,說她精明能幹,一絲不苟,可是,事實上她的生活卻一塌糊塗,“你毀滅了我的生活,現在卻來質問我,為什麼對你漠不關心?那我想問你,你為什麼要把我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
他頹然後退,閉上了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苦笑著一步步倒退直到退無可退的靠在了牆上,他無法言語,原來,是他用錯了方法,是她沒有說出口。緩慢的抬起手揉著自己的眉頭,他真的無話可說。
“原來……”他緩慢的抬眼,細碎的髮絲遮住了他的視線,讓他變得朦朧起來,那樣微微顫抖的身體,讓康康忽然的失去了再爭辯的憤怒,那樣的無助更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獅子,躲在了陰暗處獨自的舔舐著自己的傷口,她的心臟猛然的抽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嘴張合可發不出一個字……
沉默像是濃稠的膠水全部都潑在了他們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了那一刻。彷彿是那一秒爭吵也在空氣中凝結沉澱,昏暗的燈光靜謐的立在一角也充滿了唯一的孤單。
不知道過了多久,康康的指尖在光下顫動了下,她深深的吸氣,在飽含冷清中,她的呼吸格外清晰。
緩慢的走近他,不過是幾米的距離,可是她卻幾乎以為自己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長毛的地毯吸收了她的足音,直到她的人影落在他的腳邊,沈展翼才恍惚的抬起頭。
一雙手在他抬頭的瞬間撫摸上了他的臉頰,撥開了他額前的髮絲,對上他寂寞到幾乎幽藍的眼眸,她蹙眉輕喃,“到底怎麼回事呢?為什麼我們總是錯過?”
沈展翼苦笑,光澤的唇瓣失去了平日的自信,他前傾兩個人的額頭相抵,緩緩的開口:“或許是我們都太自負了。”
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測對方的行為,卻發現,他們其實都找錯了方向。
“從頭再來過,好不好?”他呢喃,雙手捧住了她的臉。
康康搖頭,唇畔是無法抑制的苦澀,揮之不去,她纖細的手攀上了他的手臂,像是蔓藤緩慢的舒展開來,扯開一抹如同水霧般模糊的笑意,淡淡的開口:“你,終究是要娶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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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頭四十五度有愛情:宣言]
緩慢的放下了手,斂去了他的溫柔,只剩下的黯淡的無奈,為什麼此刻連吸氣都會感到胸口疼痛,別開臉,他低下了頭,“你說得對。”起身,與她擦肩而過。他拉開門後站在離去的分割點,靜靜的說:“或許,我們真的錯過了。”
門靜靜的被關上。
那樣沉重的落鎖聲在她的心頭猛然的震動。
閉上眼,仰頭向後倒去,跌倒在了長毛地毯上突然的淚如雨下。
明明知道他要結婚,明明知道這不是最後一次,她更明明知道明天又是他的婚禮,可是……她為什麼還是會痛入骨髓?
緊緊環抱著身體她低聲的啜泣著,所有的哀傷滅頂襲來。
燈光靜灑在她的身上,這一夜,她的身影拉的長久,她的時間過的難以度過……
不管是不是你的表情是陰霾,但是夏威夷的天依然藍的令人心曠神怡,沙灘,碧海,藍天,搖曳在微風中的榕樹下,一切都顯得慵懶而舒緩,這裡是度假的天堂,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撫平她心口的暗傷,只是這一片明晃晃的陽光之下,她裹緊了黑色的單衣,怎麼也無法抵禦寒冷入侵。
精神萎靡的站在陰暗的樹下,大片撕裂的暗影如同她的心情,把她靜靜的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