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很好的隱蔽場所。她敏捷地跳下溝,鑽進涵洞。進了涵洞,她動作麻利地摘下假髮,脫去和服,從和服襯墊裡抽出槍插進腰裡。又從包袱裡取出一套西裝穿上,把一頂黑色禮帽扣在頭上,最後在鼻子下面粘了一撮鬍鬚。剛才還是個老態龍鍾的日本老太太,頃刻間變成一位英俊瀟灑的日本青年。她對自己這身裝束很滿意,然後神色坦然地走出涵洞。臨走前,她把原來那套行頭包在包袱裡,細心藏好,日後她要來取的。
她來到廣場上,叫了一輛黃包車,拉車人問:上哪?此刻,她也不知自己該去哪裡,就隨便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有軌電車站說,電車站。
她坐著黃包車,穿過站前廣場時,大和田指揮的那群特務和憲兵正從火車站出口湧出來,在廣場上馬蜂一樣四處散開。
黃包車在電車站停下來,她下了車,回頭看了一眼四處亂串的敵人,然後上了有軌電車。因為是凌晨,車上人不多,只有五六個人,她在中間的坐位坐了下來。她剛上車,跟著就上來一高一矮兩個便衣特務,矮的正是王貴。兩個特務上了車,便立在車門兩側,賊眉鼠眼地瞅著車裡的人。當電車開動時,高個特務走到她跟前,緊挨她坐了下來。眼睛的餘光告訴她,這個特務自從坐下來眼睛就沒離開她。她知道,用不了多久敵人就能看出她的破綻,一旦發現她是女扮男裝,那才叫狹路相逢,不想動手也得動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想到這,她站起身,掏出香菸,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然後走到王貴面前,遞上一支,用日語說,借個火?
她的聲音在王貴聽來完全是個日本男人的聲音,這就是她的本事。她的模仿能力很強,能模仿很多人的聲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能模仿,而且惟妙惟肖。王貴看了看她,猶豫一下,接過煙,不情願地掏出火柴給她點菸。她深吸一口煙,非常瀟灑地一連吐了幾個菸圈,微笑著衝王貴點點頭,表示謝意,然後若無其事地把目光轉向車窗外。
有軌電車咣噹當咣噹當在黑夜中快速行駛,車窗外東方已經放白,天快要亮了,而近處依然漆黑一片,偶爾有一點燈光轉瞬即逝。這時大個子特務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站了起來,快步向她走來。說是遲那時快,她揮起一拳,將王貴打倒,又飛起一腳,將大個子踹倒在座椅上,猛拉開車門,縱身跳下車,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大個子似乎被踢中了要害,捂著*狼一樣嚎叫。王貴也被打了個烏眼青,捂著眼睛,尖聲叫喊:停車!停車!媽的快停車!
車停了,高個特務依然倒在座椅上嚎叫,王貴踢了他一腳,罵道,媽的,快起了,給我追!兩個特務跳下車,邊開槍邊追了上去。清脆的槍聲,劃破黎明前寂靜的夜空,警笛一樣招來數目可觀的巡邏警察,從不同方向向槍聲這邊跑來。
在黑夜的掩護下,“火烈鳥”一路向南退去。王貴指揮前面的大個子緊追不捨,兩個人一齊向她這邊連開數槍。她憑著感覺,向火光處很灑脫地就是一槍,大個子特務應聲倒下。
大個子死了,王貴不敢輕易冒進,急忙躲在一根電線杆子後面,毫無目標胡亂放了幾槍。緊接著槍聲大作,無數顆子彈向她射去。
她預感情況不妙,可能是敵人的增援部隊趕到了。她發現自己身後是一座小山包,便迅速退到山包上。上了山,她才知道這是個簡易公園,有幾棵樹和幾個石凳子。
這時,山包下的敵人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雖然對山包形成了包圍之勢,可總也形成不了戰鬥力。就在這時,大和田坐著警車趕到了,同時還帶來一個憲兵小隊。大和田重新佈置了一下火力,他命人在警車上架起了一挺歪把機槍,把王貴手下的人和巡邏警察組成一個梯隊,由王貴指揮,他坐鎮總指揮。在大和田的指揮下以及機槍的掩護,敵人這才有秩序地向山包發起攻擊。
“火烈鳥”躲在一個石凳子後面,以此為掩體,準確地向敵人射擊。首先上來的兩個便衣特務,相繼倒在她的槍口下。敵人被她準確的槍法壓制在山坡下,不敢輕舉妄動。她在打死敵人的同時也暴露了自己,敵人的機槍也同時響了起來,子彈雨點般打在她前後左右,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此刻,她心裡非常清楚,敵人是在和她拼命,想把她牽制在這裡,她不能上這個當。她暗暗告誡自己,絕不能戀戰,天亮之前必須擺脫面前這些敵人,因為她的任務比殺死眼前這些鬼子更重要。藉著戰鬥間隙,她看了一下週圍的地形。她發現自己身後是個跑馬場,馬棚就在身後的山包下,她完全可以利用這個馬棚而擺脫敵人。
半天沒見“火烈鳥”的動靜,敵人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