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煩人得很。”
蛇魔已經走了,沿小徑南行,穿過一座樹林,前面小丘下,一座小破廟,一株半枯的大槐樹,一根歪倒在一旁的旗竿在炎熱的烈日下顯得毫無生趣。
看格局,決不是土地祠,而是山神廟。
廟頂的瓦縫中,升起嫋嫋輕煙,裡面有人舉炊。
殿堂窄小,神龕已坍了,石條的神案上,擱著一個大肚鍋,香味四溢。
左壁根三塊磚架了一隻灶,灶內餘火正旺。右壁根,一堆麥杆,一床臭味四溢堆成一團的破被子,一塊大磚是枕頭,一旁擱著一件破直掇。
一個頭發灰白亂糟糟,赤著上身露出骨瘦如柴有皮無肉的胴體,下穿破短褲的人,正愜意地坐在神案前進食,兩段樹枝作筷子挑出香肉,放在破海碗中然後用手抓來吃,吃得津津有味。
聽到腳步聲,主人扭頭迎客,幹猴似的尖臉,留著一把亂糟糟的山羊鬍,咯咯怪笑道:“來塊,見者有份。”
狗肉香壓不下滿屋臭味,蛇魔在門外以左手掩住口鼻,用蛇皮杖向主人一指,沒好氣地說:“你,給我站出來說話。”
主人伸出沾滿湯水鳥爪似的枯手,拍拍膝蓋說:“你沒長眼睛?我這兩團腿能站起來?”
蛇魔一怔,原來主人的兩條腿齊膝以下不見了,綁了兩困麻布外加一塊生牛皮,顯然走動時是爬著走的。
“咦,你的腿……”
“砍掉了,二十年啦!朋友。”主人毫不掩飾地說。
“你就這樣過活?”
“活總比死了強,是麼?”
“如果是我,寧可死。”蛇魔搖頭道。
“一頭死老虎,不如一隻活螞蟻。喂!來不來?新鮮的狗肉,妙極了,儘管這頭狗是吃屎長大的,咱們人還不是靠吃人而活?”
“少廢話!不久前有一個年輕人來過麼?”
主人向後面一指,說:“在裡面睡大覺。不要進去,他有劍。”
後面是後殿,同樣窄隘,從沒有門的門框往裡瞧,只看到一堆麥杆和一雙快靴擱在一旁。
蛇魔向裡搶,大叫道:“小狗,你該死……”
身後突傳來杜弘的叫聲:“該死的是你,閣下。”
老魔狂怒地轉身,眼角瞥見當門而立的杜弘,不假思索地大吼一聲,放出了金角鐵甲虺。
幾乎在同一瞬間,主人枯手一揮,破海確破空而飛,重重地砸在蛇魔的小腹上,海碗碎成百十片。
“嗯……”蛇魔悶聲叫,向後挫倒。
同一瞬間,向杜弘飛射的金用鐵甲虺,被杜弘從身後揮出的一隻捕蝶網兜住,急搶而入。
第五十三章 進堡在望
杜弘手中的捕蝶網是特製的,柄長六尺,口寬尺餘,網囊長兩尺。
網底,赫然裹著一頭金絲貓。
蝶網一揮,奇準奇疾,金角鐵甲虺大劫難逃。
貓與蛇是生死對頭,入網的金角鐵甲虺在貓身上,毫不遲疑地一口咬住了貓身,貓也本能地咬住了蛇。
杜弘急搶而入,網按在壁根火焰熊熊的灶內。
貓已中毒斃命,蛇來不及破網而出,被火活活燒死,與貓同歸於盡。
杜弘丟了網,伸手抱起殘廢的主人,倒飛而出。
蛇魔剛爬起揮杖擊向殘廢主人,慢了一剎那。
杜弘向廟側飛躍一丈外,將人放下再躍回,喝道:“住手!咱們先說明白。”
蛇魔在丈外止步,蛇皮杖指出,咬牙切齒地說:“該死的東西!你竟利用一個老殘廢來暗算老夫。”
杜弘拔劍在手,冷笑道:“你利用毒蛇行兇,不見得比在下光明。我知道你這老兇魔仗毒蛇橫行天下,任何人近不了身,因此花了半天工夫,老天爺保佑,找到了八荒人龍虞老前輩指示迷津,這才除去了你仗以殘害世人的金角鐵甲尬。玩蛇的死了蛇,蛇死了,你也完了。”
“你說,老殘廢是……”蛇魔駭然問。
“八荒人龍虞老前輩,你沒想到吧?”
“哼!他活著已是多餘。老夫雖死了蛇,也足以將你兩人置於死地。說!你是不是天地雙靈的弟子?”
“兩年前在夷陵州,在下去找天地雙靈討訊息,前腳出門,你後腳潛入,殺死了天地雙靈,他老人家的門人小華幸得乃師捨命掩護他從地追逃生。在下從巫山返回夷陵州,找到小華方知他老人家慘死的經過,替他老人家報仇,責無旁貸義不容辭,你……”
“老夫要將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