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漢孤星一聲長笑,左手一揮,飲譽江湖的星形縹發似奔雷,向老道射去。
老道竟不敢用劍拍擊,向下一伏,星形鏢從頂門上空呼嘯而過,“啪”一聲把九梁冠割了一條大縫,把老道嚇得魂不附體,向側一竄。
人影倏止,銀漢孤星威風八面,冷笑道:“下一枚鏢,必定有人屍橫八尺。這一枚只是警告,老道,如果你誤以為這是在下失手,下一枚便糾正你的錯誤念頭。”
樓梯急響,奔上巨熊般粗壯的主人皮五爺皮川高,惶急地叫:“且慢動手,有話好說。”
盧吉祥已一把推開好意相扶的任和,切齒叫:“沒有什麼。說的,拼了,在下的血不能白流,賊妖道不該無恥地用暗器偷襲,這筆帳必須算清。”
白石道人大叫道:“這廝胡說八道,崆峒門下弟子,沒有用暗器偷襲的人,你血口噴人到底是何居心?”
另一名老道拔劍叫:“高川師侄,你就不必管了,咱們八劍連金鎖,分了他兩個的屍。”
銀漢孤星傲然一笑道:“在下如果怕你們倚眾群毆,豈敢到崆峒的地盤來做買賣?你們上吧,看在下是不是浪得虛名的江湖大豪。”說完,退至廳中徐徐舉劍,左手露出閃閃生光的星尖威風凜凜。
其實,他心中卻有點怯意,萬一八個老道真的一擁而上,他怎吃得消?雙方的藝業相差不太遠,他知道絕對接不下八老道的劍陣,但情勢逼人不得不硬著頭皮賭運氣。
盧吉祥更是心中雪亮,裝腔作勢地說:“大哥,小弟仍可再戰,敞開來幹。除非他們道歉並賠償損失,不然咱們翻了十二連城。”
一名老道大喝道:“上!咱們還等什麼?”
八劍齊舉,惡鬥一觸即發。
皮高川急得滿頭大汗,萬一勝的一方是銀漢孤星,那麼,遭殃的該是他的十二連城皮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趕忙插入中間急叫道:“師父請息怒。杜爺是師叔請來的人,目下為了一時意氣鬧翻,不管結果如何,徒兒也無法在師叔面前交代,請師父三思。”
白石道人心中也有顧忌,懾於對方的名頭與實力,確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退一萬步來說,即使僥勝,也將付出可怕的代價,如果死了三兩位師兄,他如何回山向掌門人交代?又如何向師弟炎陽雷徐旭東解釋?
在始字輩這一代道俗門人弟子中,炎陽雷是極為突出的一個,為人工於心計,聰明絕頂,智勇雙全,而且陰沉機警,雄心萬丈,學藝時又肯下苦功,在所有的師兄弟中,藝居第一。出師後在江湖創業,論成就也以他為第一,雖則他乾的都是些不光榮的黑道勾當,數天下黑道英雄,十六巨孽中,他榮居第三;提起炎陽雷其人,不論黑白道朋友,莫不提心吊膽。
在始字輩弟子中,炎陽雷固然藝業出類拔革,甚至在上一代宏字輩門人中,那些師叔師伯們,修為比他深厚高明的人,也屈指可數。因此白石道人雖是他的師兄,對這位師弟也頗敬畏。
老道心中為難,問道:“高川,依你之見,又待如何?”
“請師父交由徒兒全權處理。”
“好!你警告這姓杜的,他如果妄想在本門的勢力範圍內稱雄道霸,必須趁早打消這愚蠢無比的念頭。”
銀漢孤星也乘機下臺,但嘴上仍然強硬,冷然道:“不是強龍不過江,杜某既然來了,誰不願意,杜某就讓他心服口服。敝拜弟受到暗算,你們必須拿出五百兩銀子養傷。”
白石道人一驚,憤然道:“五百兩?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又不是貧道的人所傷,你休想乘機訛詐……”
皮高川趕忙介面道:“杜爺,一切都可以商量,咱們回去後再說,好不好,一切包在兄弟身上。”
“那就好,今天還去不去辛家?”銀漢孤星同意了,見好即收。
有了五百兩銀子賠償,盧吉祥心中狂喜,似乎傷口也不再痛了,說:“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們不去,咱們自己去跑一次,把人抓出來交給五爺,咱們拿了賞金,回關中快活去也。”
白石道人冷冷地說:“咱們這就走,看看聲震江湖大名鼎鼎的銀漢孤星,有何本領把九葉靈芝追出來。”
本來這場風波該可以結束,雙方皆不想節外生枝,應該可以順利解決,卻未料到突變又生。
並未聽到腳步聲,梯口突然有人冷哼一聲說:“好,你們都在。”
眾人一驚,轉首看去,梯口共站著三個人,一個花甲老人,一箇中年肥胖和尚,一箇中年婦人。三個人皆面目陰沉,帶了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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