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幾個船伕,船伕按規矩是不過問雙方的事,全都裝睡不起。杜弘得其所哉,閃入攝魂魔君的艙房,飽掠藏在床頭的金銀,順手牽羊帶走了攝魂魔君的劍,溜之大吉。
碼頭上惡鬥正酣,三更將屆。
第二十六章 林中琴聲
杜弘久走江湖,見多識廣,對那些魔道中頗有威望的元老名宿相當熟悉,對他們的性格也摸得相當透徹。大多數的人,求名之心比求利更切更重視,因此略施小計,便促成攝魂魔君與萬載玄冰火拼,他卻混水摸魚,乘機把攝魂魔君父女的金銀攫為己有,臨行並順手牽羊,帶走了提魂魔君的長劍。
他知道這樣做犯了大忌,但他不怕,理直氣壯,何所懼哉?以牙還牙,他應該給老魔一次狠教訓的。
當晚,他在江邊的荒野露宿。船沒有了,他只好倚仗兩條腿趕路。
午間穿越潛山縣城,問清路途,立即奔向皖山。
皖山周圍二百餘里,有數十座峰嶺崖洞,最著名的三座山,東是天柱山,北是潛山,南是皖山。天柱山也叫雪山,玄門弟子稱之為司元洞府。整座皖山是玄門弟子的第十四洞,名叫天柱司元之天,共有峰二十七、嶺八、崖五、巖十二、原四、洞十、臺四、池三。據說,戲弄曹操的左慈,曾在潛山煉丹,至今尚有左慈煉丹房遺蹟,因此玄門弟子將其列入第十四洞天,也說明這裡必定風景清幽旖麗,適於隱世潛修。
進入山區,入煙漸少,山深林茂,要想找人打聽訊息並非易事。
當晚,他在山下的一家農舍中借宿。主人是個與世無爭的樸實老農,一問三不知,只知山區中確有些稀奇古怪的人出沒,當地的山民從不過問外人的事。
次日一早,他決定四出搜尋,穿了一襲青緊身,外穿長袍。佩劍掛囊,帶了乾糧,泰然取道入山。
紫金鳳既然約一筆勾消到潛山,那麼,他必須到潛山去找,第一站他要到左慈煉丹房。
循老農指示的小徑,他泰然趕路。繞過一座山峰,山徑蜿蜒上升,路徑窄小,野草設脛,所經處全是參天古林,飛禽走獸見人不驚,可知這一帶甚少有人走動,而且無人在這一帶狩獵。
進入一座松林突聽到右側傳來了奇異的琴音。他心中一動,閃在樹下全神傾聽。
“怪!我分明聽到了琴聲。”他劍眉深領地自語。哪有什麼琴聲?山風掠過鬆林,陣陣松濤震耳,按理他不可能聽到琴音。
久久,他只好死心,繼續趕路。
怪事,剛走了十餘步,又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奇異琴音,在松濤怒號聲中,依然分辯得出那是隱隱的絃聲,他甚至可以聽出那是以滾拂手法撥出的一陣扣人心絃的音符;他對音樂不是外行;他逝世了的愛侶更是其中佼佼。
可是,當他駐足諦聽時,琴聲卻又神秘地消失了,除了澎湃的松濤聲之外,毫無異樣。
他大感困惑,付道:“這附近定然隱有一位琴藝高超的世外高人,琴音居然能在勢如萬馬奔騰的松濤聲中傳入,委實不等閒哩!”
他不再理會,重新上路。
此後。不再聽到琴聲,他也懶得去留心了。
轉過一座山腳,身後突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本能地扭頭回顧,看到一個穿灰直掇的中年村夫,左脅下挾了一頭活的小鹿,右手點著一根山藤杖,正興匆匆地快步跟來。
他經驗豐富,只掃了對方一眼,便看出對方與眾不同,流露在外的氣概,決不是一個平凡的村夫。
他暗中留了神,仍然沉著地趕路。
村夫片刻即到了身後,敞聲笑道:“呵呵!閣下定然是山外人。”
他淡淡一笑,轉首問:“你老兄難道是上生土長的山裡人?”
“雖不是土生土長,但家在山中,便是山裡人。”
“有道理。”
“閣下來遊山的?”
“不,來找人。”
“找人?兄弟可以算是地頭蛇,你如果問我,我會指示你一條明路。”
他心中一動,笑道:“那就有勞尊駕了,在下打聽一個人。”
“呵呵!你算是問對人了,但不知要打聽的人是誰?”中年人陪著他並肩而行,一面爽朗地笑著說。
他扭頭瞥了對方一眼說:“在下姓杜,名磊,請教閣下貴……”
“在下姓羅,名方。”
“杜某要打聽的人,羅兄必定認識。”
“但願如此。這人是……”
“紫金鳳,不要說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