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幹嘛突然停下來了?”黑暗的包圍之下,讓青夏的心性也活潑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睛,暗暗道,若不是看在他剛才救護自己的份上,就像揍楚離一樣狠狠地揍他一頓。
“小心腳下,有臺階。”
“啊?”青夏一愣,突然感覺秦之炎拉著自己的手微微用力,就隨著他向前走去。
四下裡一片寂靜,只有兩人的腳步緩緩的踏在這不知多少年沒有被人踏足的大秦皇陵之中。坡勢向下,青夏一步一步跟在秦之炎身後,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向下,一直向下,感覺似乎要走到陰曹地府一般。突然,腳下一股平坦的觸感傳了上來。
是平坦的,光滑的,甚至有一絲絲溫暖的,沒有積雪,沒有寒冷。
“等著我。”秦之炎突然鬆開了青夏的手,自己一個人向前走去。巨大的黑暗霎時間包裹住青夏的神經,寒冷的風不知從什麼地方緩緩吹過,帶著歷史濃厚氣息的灰塵在青夏腳下凝聚著。一絲冰冷從指尖慢慢的升騰而起,青夏的手指輕輕曲動,試探一般向周圍摸索了一下,終於,還是收了回來,然後,緊緊的握住。
“秦之炎……”
青夏輕聲試探的叫了一聲,周圍是大團大團濃墨般的黑暗籠罩著。她一手慢慢摸向腰間的劍鞘,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謹慎的輕輕移動了下腳步,緩緩抽出了鋒利的匕首。一絲擔憂和恐懼從心底升了起來,“秦之炎,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清淡的聲音突然在前方響起,一道柔和的燈火瞬間點燃,就像一隻小小的螢火蟲一般,照亮了一片渾圓的光圈。
秦之炎一身青色長裘,背脊挺直的站在一隻燭臺旁邊,蒼白的臉上在燈火下閃動著柔和的光澤,寬袍大袖,黑髮如墨,沉靜的眼睛向著青夏這邊望來,淡淡的笑道:“別擔心,沒有事。”
秦之炎走到另一支燭臺前,點燃了燭火。隨著一隻又一隻燈火的亮起,整條甬道都明亮了起來。
青夏站在原地,感受著甬道里陰沉的風輕輕的吹著,一時間,只覺的脊骨發。黑洞洞的甬道不知道有多長,地面、牆壁、屋頂,全是漆黑的巨石整塊鋪成,上面雕刻著青夏看不懂的繁雜花紋和各種圖騰,沉重令人幾乎窒息的香氣在空氣裡清幽的飄蕩,一隻只漆黑色巨石雕刻而成的燭臺擺放在甬道兩旁,上面,白色的蠟燭幽幽的照射著,肅穆的氣氛充實在甬道的每一個角落。
秦之炎單薄的背影在前方顯得很不真實,好像就要隱藏在黑暗之中一樣。他閒庭信步一般的在甬道里緩緩走著,竟是十分的熟悉,沒有半點陌生。
“唐姑娘,”秦之炎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微微揚眉,“怎麼不走啊?”
“啊?哦!”青夏反應過來,連忙趕上前去,跟在秦之炎身邊,和他並肩走著。“秦之炎,你以前來過這裡嗎?怎麼這麼熟悉?”
秦之炎腳步微微一滯,隨即淡淡說道:“來過。”
“哦。”青夏是何等人,看人臉色揣摩人心向來是軍情特工的必修課,看秦之炎這個樣子,就知道一定有什麼不便說的宮廷隱私。連忙老實的跟在秦之炎身邊,看著他一邊走,一邊將甬道兩旁的蠟燭一盞一盞點燃。
“先皇下葬的時候,我曾經來過這裡。”
沒想到秦之炎會突然說起話來,他的聲音十分醇厚,但這一絲沙啞,像是綿綿的海水一般,很是好聽。
在這樣陰沉的環境裡,有人願意和自己說話,自然是好的。青夏介面說道:“哦,那你是來拜祭的吧。”
“唐姑娘不是我們秦國人吧。”秦之炎突然轉過頭來,笑著問道。
“啊?哦,不是,我不是秦國人。”
“歷代龍脊山皇陵都是秦國的禁地,有大批士兵駐守,就算是皇帝,也是不可以來的。只能在山腰的宗廟裡拜祭。即便是先皇下葬,我也不可以進來。”
“恩?可是你不是說你進來過嗎?”
“恩,”秦之炎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我那時候還小,只有五歲,是跟著大皇兄二皇兄偷偷進來的。”
“看不出來啊!”
“看不出來什麼?”秦之炎疑惑地皺起眉頭,沉聲問道。
青夏笑著說道:“看不出來你小時候竟然那麼調皮搗蛋,竟然敢偷偷進入皇家禁地。”
“那時候還小,只是一個孩子,又懂得什麼。”秦之炎聲音清淡,好似三月的湖水,岸邊楊柳抽芽,湖面寂靜無波,裡面卻透著微微的寒冷,他伸出手點燃了最後一盞燭火,突然看見一座漆黑的大門突然出現在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