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沒事?”仲伯驚喜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蒼老的老人滿臉喜色的奔上前來,然後突然看到了秦之炎身後的青夏,奇怪的叫道:“唐姑娘?”
是的,出了那扇大門,原本的秦之炎變作了三殿下,依瑪兒也就變成了唐姑娘。
像是盤古的巨斧突然在兩人之間劈出了一道大大的鴻溝。
她站在這邊,過不去。而他,也絕對示會走過來。
“殿下!北匈奴兵襲風崖城,穆將軍將之完全擊潰,炎字營已經佔領風崖,要不要進一步佔領北方封地?”
“殿下!馮厲兩大世家被北匈奴搶掠,世家子弟大多見於惑亂。由於穆將軍趕到的及時,百姓並沒有什麼傷亡。”
“殿下!北疆大營已經控制在了炎字營的手上,馮家親軍過蒼梧江的時候大河決堤,全部死於河中。”
“殿下!南疆蠻族和南楚決裂,東齊對楚宣戰,西川供應南楚糧草,我們要不要參戰?”
“殿下……”
紛亂的聲音不斷的迴盪在青夏的耳朵裡,她看著遠處那個雖然清瘦卻仍然挺拔的身影,只覺得一陣絕望的恍惚。她突然不可抑止的想回過頭去,再看一眼那扇青木大門之後的錦繡山川,可是終於還是剋制住自己的行為。她緩緩的退出人群,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秦國最為神聖的秦皇正殿。
前面,是燈火通明的正殿通途,通往外面那個寒冷卻真實的世界。
後面,是大片秦國軍方的權貴將領,他們將秦之炎圍在裡面,隔成了一道森冷的人牆,連視線,都阻隔住了。
“秦之炎,出去之後第一件事你最想做什麼?”“召集人手,封了皇陵吧。”
“秦之炎,我們倆從這裡走出去,算不算也是一身銅臭了。”“我們這不叫染了一身銅臭,我們這叫視錢財如糞土。”
“秦之炎,我叫依瑪兒,是長生的意思。”“依瑪兒,啃的雞是什麼雞,我將來一定給你抓一隻來。”
“秦之炎,我被我的國家拋棄了,我的朋友戰友全都不要我了。”“依瑪兒,他們不要你,我要你。”
“秦之炎,我早就想歇歇了。我想上大學,想談戀愛,我本來也不想幹了。”“好,你跟我回大秦,我帶你去上書房讀書。”
“秦之炎,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你被它們吃了,我以為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以為……”“傻瓜,我還活著,你聽聽,它還在跳,我還話著。”
“秦之炎,我們還算是朋友吧。”
“……算……”
秦之炎,我們不會再是朋最了吧,再也不會是了。
從走出青木大殿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吧。
你,終究不是青木大殿中的溫柔男子,走出了那個地方,就已經成了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大秦王爺。
那晚的夜色就算再是昏暗,她也不會認錯的。
明晃晃的大殿裡,跪著那麼多人。有馮將軍前住探路的探子,有加淩河土的艄公,有那晚黑衣黑甲被自己誤認為是敵方援兵的軍人,甚至還有那名被自己綁了一個晚上的黑衣男子。
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是一個傻子,巨大的諷刺在天空上瘋枉的叫囂,將她的心撕成無數個碎片,鮮血淋漓的丟到了大雪山的巔峰之上,任漫天的禿鷹一起啄食。
心痛到無以復加的時候,疼痛就會麻木。可是她沒有麻木,她只是有一點淡淡的悲傷,和對希望的再一次破滅。
這本就是一個局,雙方都已經擺明了車馬,等待著對方放手殺來。而自己,不過是一個無意中闖入棋局的棋子,自以為是救世主,卻不知,只是一個任人擺佈的傻瓜。
枉費,她流了幾年都不會流的眼淚。
枉費,她幾乎拼盡了重生的生命。
枉費,她差點丟失了自己的那顆心。
枉費,她自以為掌握了自己和他人的性命,苦苦努力,與天掙命,卻不知,只是在唱著別人欽點的戲碼,做一個身在局中不知局的戲子。
一切不過是一場可笑的獨角戲,徒勞而為,如今,也該是到了落幕的一刻了。
青夏獨自行走在正殿通途的長廊裡,腳步堅定的向外走去。一步,又一步,終於,嗅到了一絲清新的空氣,她微微仰起頭,逼回眼角的淚水,任清涼的風吹在她的臉頰上,刀子一般的疼,可是卻有著一種莫名的暢快。
從今以後,天各一方吧。
本就是不相干的兩個人,終於還是要回到各自的軌道上,走著自己的路。
這個世上,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