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想象。
飛羽見白七夢呆呆坐在床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縱使有再多狠話也說不出口了,只胡亂收拾一下東西,轉身就走。
哪知剛到門口,那房門就無風自動,「砰」一聲重重關上了。飛羽嚇得不輕,回頭看時,只見白七夢已經站在了身後,眼睛直直的不知望向何處,沉聲道:「我要見寒疏。」
他平日總是和顏悅色的,如今臉上一絲笑意也無,瞧來竟有幾分可怕。
飛羽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我家主人不會見你。」
「沒錯,」白七夢點點頭,雙眼仍舊望著別處,道,「但是他會見你,不是嗎?」
飛羽這才發現不對,但是已經遲了,白七夢的手指在他眉心一點,他就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消散無蹤,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然後眼看著光芒四起,白七夢在耀眼的白光中,變幻出了與他一模一樣的容貌。
他這下什麼都明白了,掙扎道:「你、你瞞不過我家主人的。」
白七夢微笑起來,低頭整理身上的衣飾,似乎恢復了正常,又似乎變得更加不正常了,輕輕的說:「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說罷,也不管破口大罵的飛羽,就這麼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其實白七夢剛受過傷,施展起幻術來十分勉強,這時就連走路也有些搖搖欲墜了,但他絲毫不放在心上,只擔心待會兒能不能騙過寒疏。也算他運氣好,這一路走來並未遇上阻礙,唯有寒疏房門口設了一道結界。
白七夢遲疑片刻,一邊抬手敲響房門,一邊竭力模仿飛羽的聲音:「主人,是我。」
屋內靜靜的沒有聲響。過了許久,才聽寒疏略顯疲倦的嗓音響起來:「進來吧。」
白七夢伸手一推,門馬上就開了。他怕被寒疏瞧出端倪,因此垂著頭不敢亂看,小心翼翼的挪動步子,等走得近了,才稍微抬一抬眼皮。寒疏正半躺在床上看書。他臉色比前日相見時更為蒼白,眸子沉沉的看不出情緒,右手一下一下的翻著書頁,左手則垂在身側動也不動。
白七夢一見著他,就覺整顆心都像是被吸了過去,再也說不出話來。
而寒疏也不抬頭看他,只是那麼慢騰騰的翻著書,冷不防問一句:「那人醒了嗎?」
白七夢「啊」的回過神來,立刻猜到他問的是自己,頭垂得更低了,含糊應道:「……還沒。」
「待他醒了,就將人趕出去吧。」
「這、這麼快?」
「他與我並無關係,一直留在這裡算什麼道理?」
「……」
白七夢早知道寒疏不肯理會自己,但當真聽他說出這等話來,還是被噎得啞口無言。
反倒是寒疏皺了皺眉,終於看他一眼,道:「沒事的話,你可以下去了。」
白七夢好不容易才混了進來,哪裡肯這麼出去?嘴上說只看一眼就好,可真的見了寒疏之後,便再移不開眼睛了。甚至還大著膽子走到床邊,盯住寒疏的左手道:「我想看看你的傷。」
寒疏聽了這沒頭沒尾的話,竟也不覺奇怪,只從枕頭邊摸出一個瓷瓶來,漫不經心的說:「就算上了藥,明日也還是一樣會裂開,不過白費功夫罷了。」
白七夢聞言一怔,料想飛羽日日都會替寒疏上藥,忙接過了瓷瓶,動手去撩寒疏左手的袖子。他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但親眼看見寒疏左臂上的猙獰傷痕時,還是覺得腦海裡空了一下,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碾過。
那已是一個多月前的舊傷了,但傷口處血肉模糊,血水一點點滲出來,彷彿剛剛被利刃劃過似的。這是他親手造成的傷。白七夢胸中一陣酸楚,拿瓷瓶的手都有些抖了,勉強鎮定心神,輕手輕腳的幫寒疏上藥。
寒疏照舊看書,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很,並不見痛苦之色。
白七夢卻覺痛得受不了,每碰一下那可怕的傷口,他的心就跟著顫一顫。等磨磨蹭蹭的上完藥,已像是經歷了一場酷刑,連背後都汗溼了。他又不敢出聲,只偷偷去看寒疏的臉色,這一看之下,猛然發現寒疏頰邊的傷痕與手臂上的十分相似,一樣的鮮血淋漓,簡直就像……
某個念頭一冒出來,白七夢就忍不住脫口道:「你臉上的傷也是因為血刃?」
寒疏似乎覺得他問了句廢話,不耐煩道:「除了血刃之外,還有哪樣兵器這般厲害?」
白七夢這幾日裡受了太多衝擊,一時轉不過彎來,呆呆的問:「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把血刃送給……送給那人?」
他已經被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