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遲遲不去赴宴,鐵定就是被錦鯉舔壞了腦袋?試問,你若不是有過經歷,怎會知曉腦袋有毛病該是何反應?”
見她惱羞成怒欲要破口,白玉歌搶先又道:“哎,安小姐可不能告訴我說是你信口胡謅的,這麼多小姐都聽著呢。你常伴在公主身邊,若是個信口雌黃的小人,傳出去讓人笑話了將軍府事小,若牽連了公主殿下的名聲,讓人質疑公主作風、識人不清等,汙了皇家聲譽,可如何是好?”
輕飄飄的幾句話,說得安意彤氣焰全無。更因牽扯到皇家聲譽,急得她只能幹瞪著眼,衝白玉歌氣急敗壞的“你、你”了幾聲,卻是百口莫辯。
白玉歌小指勾起一縷烏髮,漫不經心的打圈鬆開,身體半靠在床柱上,視線淡淡的掠過安意彤,慵懶的喚了聲“墜兒”。
後者這會子終是反應過來,回了句“奴婢這就命人送水進來”,便忙起身往外去了。
“白玉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本公主面前造次!”
安意彤是在幫自己說話,居然讓人反將了軍,元相舒聽得這個氣憤,沒想到大禍臨頭,她居然還這樣牙尖嘴利。
真以為榮王府和皇后能保她一輩子不成?
元相舒近前了幾步,冷笑譏諷道:“白玉歌,你別囂張,這次可不像以前,退親是抗旨的罪名,不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了的!”
見元相舒盛怒,旁邊的連瑾忙勸道:“公主,您還是別說了,回頭要讓太子殿下知曉,定會怪罪你的。”
“唉,”聽見連瑾的聲音,白玉歌破天荒的嘆了氣。
她先前表現得太自信從容,此刻嘆息倒勾起了人的好奇心,有女佯裝擔心的喊了聲“玉歌妹妹”,便問她因何苦惱。
白玉歌自動忽視了那話裡的嘲笑之意,只起身走到連瑾身前,搖搖頭一副語重心長的說道:“連小姐,真是難為你了,瞧你一口一個太子殿下。唉,我知你傾慕太子,放心,若這會皇上恩准退親,我定會在皇后姨母面前替你表明心跡,建議讓你做太子妃的。”
第178章 打臉
初冬,上饒古城。
天色大亮,桔色的朝陽從東面遙遠的山巔冉冉升起,斑斕的光線透過嫋嫋散去的薄霧普照大地。
溫暖的陽光透過監獄石牆高處狹窄的通氣口,灑進陰暗潮溼的官府牢房之內,沉寂一夜的牢中人犯逐漸甦醒,幾個骯髒不堪全身蝨子的人犯下意識地抬起頭,半睜著渾濁的眼睛,呆滯地凝望從通風口射入的刺眼光柱。
牢房外走廊入口處的鐵門在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開啟,所有的吵鬧聲音戛然而止,充斥黴爛與惡臭的整個空間頓時一片死寂。
兩名年輕獄卒的腳步聲由遠而近,身後的中年獄卒挑著兩個晃悠悠的木桶慢吞吞進來,盛著稀粥的骯髒木桶被粗魯地放到兩間牢房的鐵柵前,牢房內形同餓鬼的眾人犯開始躁動,那一雙雙神色各異的眼睛瞬間發出綠光,聚焦點無一例外均是鐵柵外仍然飄散熱氣的木桶,但在兩名年輕獄卒爆厭的目光中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好不容易等到罵罵咧咧的兩名年輕獄卒轉身離開,兩間牢房裡的近百人犯已經迫不及待撲向前方,一隻只滿是汙垢的手臂擠過磨得發亮的鐵柵,爭先伸出殘缺的破碗。
“滾遠點!”
“嗷……啊唷……”
“嘛**的,老子打死你……”
擊打聲、痛呼聲、哀求聲不時響起,送飯的中年獄卒充耳不聞,手中長把木瓢與木桶的頻繁撞擊咚咚作響,將滿是爛菜葉和米糠的稀粥分到每個碗內。
分到米糠菜葉粥的人犯不管不顧快速後退,遠離危險的爭搶人群狼吞虎嚥,沒分到稀粥的人犯只能用哀求地目光,可憐地看著分配食物的牢房老大。
半個時辰過去,人犯們該鬧的鬧,該躺的躺,幾個彪悍的重刑犯喝完稀粥,滿足地拖著長長的鎖鏈晃來晃去,四周咳嗽聲吐痰聲絡繹不絕,牢房裡新的一天就這樣一如既往的開始。
第二間牢房右側石牆下,橫躺在骯髒稻草上的年輕人犯終於悠悠醒來,浮腫的眼眶如同厚重的鐵幕難以睜開,結痂的血跡將他的雙眼睫毛緊緊粘連,成片的蝨子在他衣領上不停蠕動。
“沒死啊?”
“還活著,命硬啊……”
戴眼鏡的漢子拿著塊布巾,小心地替年輕人犯擦拭臉上的血痂和傷口,嘴裡不時發出聲聲哀憐的嘆息。另一名強壯的年輕漢子捧起稻草堆裡藏著的半碗稀粥,一點點灌進半死不活的年輕人犯嘴裡。
初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