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趙焉朝著那些還處在驚駭中的張郃手下喊道:
“把他抬進去吧,找軍醫來看一下。”
那些騎兵聞言,才算反應了過來,急急忙忙的把張郃抬了進去,哪裡還有剛才的跋扈。
“我們進去吧。”
轉身招呼了一聲還在發愣的耿武,趙焉仍就是不緊不慢的踱進了軍營,這一次,所有人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看來,只有強者才能在軍營中受到尊重啊。
重騎營的軍營,比在外頭看起來還要大。趙焉四人在耿武的帶領下,朝著校場而去。
一路上,在休息計程車兵都聽說了剛才的戰鬥,一個個的鑽出營帳,看著高頭大馬的四人從眼前走過,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趙焉知道,想要完全將這群士兵完全納入自己的麾下,還是需要一些手段。
來到校場,趙焉走上了點將臺,親自擂響了巨大的戰鼓,在軍營中,這便是集合的命令。
“咚咚咚”,一陣鼓後,幾百名整裝計程車兵整齊的排列在校場之上。
旌甲鮮明,訓練有素,趙焉對於眼前的這群士兵非常滿意,看來,張郃練兵果然有一套啊,也難怪他不肯交出兵權,手裡有這樣一支強大的隊伍,在任何時候可都是保命的本錢啊。
掃視了一眼眾人,趙焉卻在人群的最後面發現了深受重傷的張郃。只見他此時面色蒼白,只能夠勉強的站著,卻依然倔強的不讓身邊的人扶。
不愧是歷史上的“五子良將”啊,果然不凡。
張郃似乎也感受到了趙焉的注視,吃力的望著趙焉,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無奈,不甘,還有佩服。
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趙焉大喝道:
“吾乃趙焉,今日起,就是重騎營的都尉,不服者,出列。”
趙焉的聲音猶如巨雷,在校場上空爆響,讓所有人的心底都冒出一絲寒氣。
緩緩地掃了一圈眾人,趙焉又開口道:
“好,明早五更,所有人著重甲,持馬刀,於校場集合,違令者,斬!”
說罷,趙焉便徑直走下了點將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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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大帳之中,趙焉獨自一人坐在案前,參看著耿武帶來的重騎營的一些資料。這營帳本就是騎都尉的營帳,一直空著,趙焉住進來,也算是合情合理。
耿武已經和趙雲廖化二人一起回了冀州城,只留下了趙焉一人。
低頭看著面前的竹簡,趙焉心中感到一絲驚奇。
這張郃確實是個人才啊。
重騎營屬於冀州校尉,也就是耿武的轄下,雖然張郃和韓馥不對付,不過耿武倒是沒有剋扣重騎營的糧草物資,按理說,這重騎營的裝備,也就應該和普通的冀州軍差不太多。
但是就竹簡上所記錄的物資來看,如今重騎營的裝備馬匹,要比普通冀州軍好出一大截。精鐵馬刀,角弓,騎槍都能做到一人兩把,戰馬也能做到一人雙騎,糧草可供三年之用度……
行軍記錄中,這些物資,都是由張郃帶領重騎營剿匪所獲。例如德州的“大戟軍”,便是被張郃所帶領的重騎營所剿滅。當年,廖化曾帶領血魔衛殺上“大戟軍”位於德州燕山的老巢,卻撲了個空,想必,就是被張郃捷足先登了吧。
冀州各營,都把剿匪當做了燙手的山芋,沒人願意去和這群山賊打消耗戰,倒是張郃,卻是深得以戰養戰的精髓啊。
“進來吧。”
趙焉突然合上了竹簡,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話來。
片刻,只見張郃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你怎麼知道外頭有人。”
說出這句話,張郃卻自嘲的笑了笑。
“呼吸沉重,氣息散亂,除了重傷的你,還能有誰?過來坐吧。”
說著,趙焉拖過了一張椅子,招呼張郃坐下。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二人誰都沒有開口。
趙焉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張郃,而張郃也不甘示弱,看著趙焉。
良久,張郃終於頹然地收回了目光,黯然說道:
“我輸了。”
趙焉聞言,並未有任何表情,平淡的說道:
“拿得起,放得下,方顯大丈夫本色,你,不錯。”
趙焉這句不錯,確是發自內心。若是張郃只執著於一時勝敗,趙焉便絕不會再對他抱什麼希望。
張郃有些意外的看著趙焉,他早就做好了受到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