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知道的。
別的不提,總之,顧時對這般謙和溫潤無害的簡易,實在是接受無能。
誰能想象獅子拿著鍋鏟為小白兔做菜的場景?雖然她不至於只是一隻小白兔,但是簡易可絕對是百獸之王
顧時還兀自在這兒糾結,簡易的聲音又響起了,“還愣著,不餓?”
顧時渾身一個激靈,才發覺,她怎麼就敢違抗獅子的命令?獅子願意怎麼做都是人家的權利,但是她可沒有質疑的份兒。
顧時趕緊就放下手裡的東西,換了拖鞋,快步走到廚房,從消毒櫃裡往外拿餐具。
一邊,鼻子聞到了,眼睛也瞄到了簡易的成果,色香味俱全,絲毫不比她的差。顧時本來就餓了,這下子,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可是獅子沒說話,她心裡再想怎麼樣都不敢吭聲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顧時在心裡暗自盤算,風水輪流轉,等什麼時候她變成了上面的那個,哼哼
然而簡易好像是知道顧時在想什麼一般,一邊翻炒著鍋裡的菜,一邊用閒著的一隻手捏了一根兒胡蘿蔔條遞到顧時唇邊。
顧時頓時嘴角一抽,在簡易的目光下,機械地張開嘴,將胡蘿蔔條咬進嘴巴。
“鹹淡如何?”簡易瞥了顧時一眼,轉過臉繼續照顧鍋裡的西蘭花,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啊?”顧時一驚,連忙看向簡易。
“問你鹹淡如何,我不大清楚你的口味。上次忘記問了,這次我會記住的。”簡易微微一笑說道。
顧時嘴角一抽。鹹淡?她有吃出什麼味道來嗎?還有什麼叫做這次他會記住?記住這個幹什麼?
顧時在簡易那帶著笑意的目光下,稍微大膽了點兒,眼睛緊緊地盯著簡易的眸子,生怕他忽然變色,一邊用手偷偷地再去盤子裡拿一根兒胡蘿蔔條來,在簡易的目光下,送入口中。
可是吃完了這根兒,顧時有種想哭的感覺。到底是鹹了還是淡了啊,她的舌頭怎麼失效了,味覺呢,跑哪兒去了?
顧時啥都沒吃出來,此時她真的無比清楚地體會到了古人創出來的那個味同嚼蠟的詞的真正含義。可是,她能如實說麼?
可是簡易還等著她的答案呢,顧時被簡易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只能僵笑道:“很好吃。”
簡易含笑,“去擺碗筷吧。”
顧時如蒙大赦,立刻拿好碗筷逃也似地出了廚房。
甚至直到顧時出了廚房後也不明白,為什麼二哥家這明明相當大的廚房,往常三四個人進去都不嫌窄的,這隻有簡易和自己,就忽然顯得特別擁擠起來?似乎哪兒都是他的氣息。
出了廚房,顧時頓時鬆了口氣。擺好碗筷之後,卻也不敢坐著。滿腦子是問號,簡易這般做到底是什麼用意?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但是她心裡有數,她和簡易對彼此的情況應該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們當然不可能按照這個時代的所謂平等制度相處,只能是強者為尊。可簡易這般,倒是是要幹嘛啊
難不成,這是最後的晚餐?顧時心裡毛毛的。
“過來端菜。”
“呃好。”
顧時立刻回答,似乎身體比腦子都聽話,一聽到某人的命令,連個停頓都不帶,直接就去了廚房。
“餓了就先吃,最後一個了,馬上就好。那邊的湯也好了,端過去吧,小心燙。”簡易的聲音很美,如玉珠落入瓷盤的清脆,偏偏又帶了一絲成熟的暗啞。可是,再美的聲音,顧時也欣賞無能。
“好。”
顧時哪裡會有二話,直接就把菜端出去,又回來拿湯。可是就在她的手剛剛伸出去碰到砂鍋邊緣的時候,卻被人攔下來了。
“我來吧。你把那個菜端出去。”簡易不由分說地取走了顧時面前那滾燙的湯。
顧時瞪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簡易把湯拿走,才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回身端最後一盤菜。
走到餐桌前的時候,簡易已經打好了飯和湯。亦脫去了身上的圍裙。
熨燙得極其精緻的襯衫,被圍裙的繫帶束縛得有幾線褶皺,但依舊不掩其精貴。尤其是穿在某個人的身上,更是沒辦法讓人把它聯想到垃圾貨色。別人都是人靠衣裝,於這人則完全是衣仗人勢。
襯衫領口開了兩粒釦子,某人那漂亮的鎖骨清晰可見,袖子被挽到了手肘處。小麥色的手臂筋骨有力,而這並非肌肉虯結的手臂,也只有顧時知道,它的力量是多麼的可怕。
“坐下吃飯,發什麼呆。”
當盛好的米飯和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