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警覺的看了看她,皇后的表情告訴我她並不是在開玩笑。
我低應了一聲,跟在皇后後面走出了儲秀宮。
養心殿外的侍衛全都正襟站立,一批批的太監宮女進去了又出來,出來了又進去,看來確實是遇上了麻煩事。
我和皇后快步邁進養心殿,胤禛側臥在龍塌上,原本紅潤的臉頰如今變得非常蒼白,才幾天沒見到他,他怎麼消瘦成這樣?爹、歐陽聞人還有其他幾個太醫緊張的圍在胤禛身旁,不時的竊竊私語著什麼,見到皇后忙跪下請安。
“皇上得的究竟是什麼病?堂堂太醫院的院使和左右院判還不能出個方子嗎?”皇后平時不太說話,可現在卻讓人不怒自威。
沒有皇后的吩咐,爹和幾個太醫都不敢起身,唯唯諾諾的誰也不願回答。
“冷清秋,你平日裡最得皇上的信任,你來說。”皇后指明要父親回答。
父親跪上前一步,吐出了幾句話,“啟稟皇后娘娘,非老臣等故意拖延,只是萬歲爺這病來的蹊蹺,我們幾個人有不同的意見。”
“什麼意見,但說無妨。”皇后在椅子上坐定。
父親思忖了片刻,緩緩說道:“左院判和其他御醫覺得皇上只是偶染風寒,但老臣認為萬歲爺並非是偶染風寒,而是寒熱重症。”
父親此言一出,驚的我慌了手腳,寒熱重症又名瘧疾,主要症狀是發冷和哆嗦、高熱和大汗,在現代社會,瘧疾並不可怕,因為西藥的引進已經填補了中醫的空白,可是在三百年前,醫藥短缺,這病要治癒很難,更多時候靠的是病人的意志力。寒熱重症和一般的風寒在表面上很難區分,沒有診脈之前我也給不出定論。
“冷清秋,你確定是皇上得的是寒熱重症?”皇后聽了父親的話有些急了,聲音都變了。
父親點了點頭,“依老臣幾十年的經驗來看,皇上確實是此病。這病拖不得,請娘娘儘快下旨。”
皇后略一沉吟,“好,我信你,你立即開方抓藥,”她轉向我,“若涵,你在這裡伺候皇上用藥。
我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如果之前我對她的恭敬只是礙於她皇后的身份,那這次確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眾人走後,我坐到胤禛的身邊,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燙!再握住他的手,涼的很,果然是寒熱重症,父親的診斷沒錯,就是不知道他會開什麼樣的方子。
我剛要抽回手,胤禛已經將我的手牢牢的抓住,“別走”,他的聲音都嘶啞了,怕是燒的不輕。
“我不走,我去打塊帕子給你敷著,馬上就來。”我怕弄傷他,試圖輕輕的抽回手,無奈他還是緊握著不放。
“別走,你呆在朕的身邊,朕覺著踏實。”他的無助讓我心疼,我不由自主的反手握住他,我願意一直一直的被你牽著,一路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胤禛的頭上密密麻麻的冒出了層層汗珠,我忙捲起袖子的一角給他擦去汗水,他的額頭燙的咳人,手卻冷如冰塊,唇鼻已有皰疹滲出。
“朕,覺得好渴。”他喃喃低語著。
我連忙回應,“皇上您躺著別動,奴婢去倒些水來。”
以往的他一直是雷厲風行、威風八面的,我從未見過他像現在這般的虛弱。
我倒了水來,輕輕的扶起他的身體,用自己的肩膀承受住他的重量,再把茶杯湊到他的嘴邊,“來,慢慢喝。”
才喝了一口,胤禛嗆了一下,大聲的咳嗽起來,我慌忙放下茶杯空出手來在他的後背拍了幾下。
咳了好一會胤禛才回過神來,沒想到他居然對我說了一聲“謝謝你。”
我的鼻子一酸,眼淚掉了下來,“萬歲爺您……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
他伸出手拭去了我的淚水,“哭什麼,朕沒事,朕一定能撐下去。”
“您不會有事的,” 我把他的手緊緊的抓住,“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你去把王一忠叫來,”他指了指外面,“朕有事要交待他。”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重要的事一定要現在交待的,等病好了再說不可以嗎,不過我終究沒有把我的想法說出來,還是出去把王公公叫了進來。
“王一忠,朕的病情千萬不能傳出去,對外只能說朕偶染風寒,所有王公大臣若有遞牌子上奏,你一律擋掉,若是洩露出一句半句的,朕拿你是問。”胤禛努力支起身體吩咐道。
“萬歲爺,奴才明白,奴才這就去處理。”王公公先是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