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出來給人的只有真摯認真,尋不到一點的虛假。
司陵孤鴻雙手牢牢卻不會讓她感覺到一分難受的擁著她在懷,所有的話語到口只剩下一聲“恩”的從肺腑喉嚨發出的輕輕回應。
唐念念笑著側了側身,然後又喜歡道:“還要吃。”她的目光閃亮的落在桌上才剛吃了小半的膳食。
“好。”司陵孤鴻微笑,為她親自端碗盛粥,餵食擦唇。
唐念念性子記仇而總是算得清楚,道德倫理觀念在她眼中並不看重,自有自己的一套準則。無論她對他人如何淡漠,但是對自己人卻是實實在在的護短。其實,只要真心實意的對她好一點,關愛疼愛一點,她便會記在心裡。若非要說起來,她就是如此矛盾,似極容易被感動,卻又極難的真正入了她的心。
倘若被她記在心裡,她就是真真正正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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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的夜晚。皓月千里,柔冷的月光傾灑大地,周圍山水盡數如同裹上一層薄紗素裝。
司陵歸雁正從長生殿出來,夜晚的清風將他一頭墨髮吹拂。含笑的眉眼看著周圍的景色,紅豔的地毯,與清冷的月色,相輔相成,竟成另一番的妖嬈。
他回頭看了一眼黑暗緊閉的長生殿門,抬步慢慢的往回走。手指輕撫過蒼白膚色上的一道血痕,嘴角的笑意更濃。
“爹……”一聲低喃從他朱唇溺出,充斥著依賴與複雜。
司陵歸雁頭痛的揉著眉心,片刻後回到居所。剛剛入了廂房,不久後就有侍女端著湯碗走了進來,“歸雁少爺,您的藥。”
司陵歸雁點了下頭,“知道了。”
侍女也不多留,行了禮後就退了出去。
廂房內柔光螢暈。司陵歸雁默默看著那碗湯藥,手指輕抬又狠狠的放下。最後輕皺著眉頭,額間都瀰漫上了汗水。幾步就走到了一處窗前,此時窗子正在開著的。抬頭就可以將外面的景色收入眼中。
窗外,青山流水,子夜月色,宛若銀盤。
後日就是真正的月圓之日,司陵孤鴻和唐念念的成親之日。
司陵歸雁眯著雙眼,心中想著剛剛在長生殿被司陵淮仁交代的任務,頭痛就更加的劇烈。
這段時間不止爹的性情變得越來越喜怒不定,自己的頭痛也越來越頻繁了。司陵孤鴻不禁就伸出手揉著眉心鼻樑,心頭滿滿的躁動,幾乎讓他想要嘶吼出聲。
那碗湯藥就放在桌子上,漂浮出來的味道不斷的引誘著他。司陵歸雁卻不想喝,這種幾乎有些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讓他越加的煩躁。
這份煩躁的存在讓他連就寢安睡都成為奢望。
司陵歸雁回身就搬來一張椅子,坐在窗前淺眠。清涼風帶來窗外青草樹木的味道,這種味道總是讓人寧靜的,有些相像她身上的味道。
這一坐,司陵歸雁整整坐到了晨光熹微。外面有著薄薄的霧氣,他微微動了下身子,房外就傳來婢女的聲音:“歸雁少爺醒來了?”
司陵歸雁眼一眯,笑意濃深。若是瞭解他的人都會知曉,越是笑得開心魅惑的他,反而越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
整整頭痛了一夜,受了一夜的冷風,哪怕這罪過都是他自找的,可是心情怎麼都不會好。
司陵歸雁沒有立即應話,慢慢從椅子上起身,一夜坐在這裡,此時他也是不好過。走到桌前,就見到那已經冰冷下來的湯藥。他盯著,然後尋到一個玉瓶子就將之倒入其中,剩下的終究一仰頭喝了下去。
今天早上還要去見爹,若是不喝,只怕會惹了他的不高興。
何況,這藥不喝,他的頭痛怎麼都止不住。到時候怕是怎麼都瞞不過爹的目光的。若是爹問起來……
司陵歸雁覺得,他怎麼都做不到隱瞞司陵淮仁任何的事情。
做完了這一切,他就將玉瓶收好,然後起身去了浴池。
待他沐浴完,在婢女伺候下穿戴好衣裳後。這就將玉瓶放入袖內的袋子,啟步往千晚殿中而去。
千晚殿此時所商討的皆是有關司陵孤鴻明日的婚事,司陵歸雁靜靜站在左邊的起頭位置,目光落在晚到的司陵孤鴻身上。殿內別看一派的其樂融融,實際派系分別已經明瞭,每個人都知曉這場婚事絕對不會真的這麼的簡單。
至少,他就知道,只因為他參與其中。
直到殿會散了,眾人慢慢的離去。司陵歸雁極快的跟上司陵孤鴻的腳步,在他身旁笑道:“明天就是哥和小嫂子的成親之日,做弟弟在這裡就現祝賀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