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離手中的劍,任由他將那寒冷的劍尖刺入自己的心臟,那麼他就可以用自己的命、自己的血來償還三年前那她最愛人的命,若是那樣,至少他可以不再痛苦,可以不再想她,可以得到解脫……
然而,她卻在千鈞一髮之際迅速抽離了他握著的劍,鋒利的劍鋒劃開了他的手掌,血染上了閃著銀光的劍身,而他還活著,依舊痛苦的活著!
芊雪神情木吶,除了那雙眼睛在不停流下淚以外面容毫無波瀾的看著他,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人、明明是掌握天下的人,可正是這樣的男人卻在她面前低頭認錯,卻執意讓她親手殺了他。
不解,亦是無解!手中的劍變得沉重起來,她再也握不住,再也沒有力量執起,這一刻她不在怕他,只是心疼他,一如她心疼來到東鸞後所見到的另外一個喚她雪兒的男人。
“我不認識你。”她淡淡道,這一次她說的清楚,更是透著他們之間該是毫無瓜葛的,所以他的道歉和她不知名的悔意他無需在她面前表露出來。
“你撒謊!白芊雪你為什麼要撒謊?”
“我沒有!我是長孫絲顏,是玉熙的妻子!”面對他的狂吼她回吼著,從開始對他的懼意到眼前的反駁,她在悄無聲息的變著,是在瞬間改變著。她知道剛才腦子閃過的那一幕全都是幻覺。讓她有這種噬心之痛的感覺只因她看見他將劍刺入自己的胸口,而正是這一幕才會讓她看到了一個身影亦是被一把利劍刺入心臟,她看見嫣紅的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白衣,可至始至終她都沒都有看見那個男人的臉,所以這樣的感覺是假的,是假的……
她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那些都是假的,可是為什麼淚會止不住的流下,為什麼那樣的感覺好似是她的心被一劍貫穿一樣的痛?,
“我要回去了,我該回去了!”徒然再次啟口,話語又是說的那麼得輕,就如同她對自己說的一般。在她緩緩轉身時手中的血飲脫離了她的手掌,削鐵如泥的寶劍垂落在地發出“叮”的一聲後又直直倒下,而平整地上已是有了一個不算很深的凹陷,這就如她的心有了空洞再也無法修補好,即使有人願意為她磨平那滲入心脈的傷痛,卻已是對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記,她終是忘不了了。
“芊雪!”玉恆佇立原地喚著她,而她沒有再回首看他一眼。
走出木屋的她眼前看見都是紅色,紅如血的顏色!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心房視線沒有焦距的看向前處,其實她想起了,想起了自己有一個很在意的人死在了屋裡男人手中,可是她看不清他的臉,更是想不起與他在一起的點滴!
錯了,從始至終就做錯了!她錯在不該來東鸞,錯在自己把從前忘得一乾二淨,更錯在自己直到現在她還記不起全部!
慘白的臉上浮上了虛無的笑,那樣的笑是揪心的痛,也是無奈至極的錯然!
她緩步走向林中,當她再次站進這嫣紅之地時,那些落梅紛紛飄散與地上空,這樣絢麗的一幕卻是將她的心越擰越緊,讓她的靈魂越陷越深終是無法自拔!如今誰能來救她,誰能將她帶離這滿是痛苦的地方?她仰首看著上空片片飄飛的花瓣,它們就像是雪,是紅色的雪,又像是羽毛,亦是紅色的,而那樣如血的顏色讓她無法呼吸。
“連你們也在哭是嗎?連你們也覺得我錯的離譜是嗎?”淚滑入她的鬢角染溼她的發,視線漸漸被這紛亂飄飛的花絮遮蓋,漸漸的也矇住了她的心,直至——靈魂!
“芊雪!”玉恆站在木門口擔憂的喚著她,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可是在她眼裡他們隔著大地,兩人是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在她聽到他叫自己名字時,她側首看著他笑了,那是無力的、蒼白的笑!這一刻,身體再也支援不住了,緩緩倒下的身體像極了此時的梅,如此嬌豔,可是生命卻是到了盡頭,縱使它們不甘心自己還未綻放屬於它們的美麗而就此凋落,可是卻抵不過風的摧殘!
玉恆面色大怔,箭步如飛穩穩接住了她倒下的身體,此刻她又回到了他懷裡,就像三年前最後一次見面那般,同樣是在梅林,同樣滿面淚水,同樣毫無生氣的面容,一切的一切再次重複上演,可這一次他還會再次失去她嗎?會嗎……
眼中淡起的光亮再次燃起,如原野的野火來勢兇猛,他絕不容許她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兩次,絕不!
鬼魅的身影快如閃電,眨眼間他已是消失在了梅林,而敞開的木門因著風的吹拂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這樣支離破碎的聲響好似命運曲,只是這會是誰的,是他、是他還是她?
已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