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4)

小說:南 音 作者:這就是結局

了聲音,所有的事情就會變成真的。

他不回答我,保持靜默。

“應該沒那麼糟的對吧?不會真的那麼糟的。”我的膝蓋不知為什麼一陣痠軟,所謂的關節炎是不是跟這種感覺差不多呢——天哪我為什麼會想到這麼無關緊要的事情呢,簡直像是故意在跟老天爺開玩笑,“肯定不會有事的,陳醫生一定會盡力救她。”我看著哥哥,像是在尋求肯定的答覆,“他們倆已經在一起了,所以陳醫生不可能不救她你說對吧?”

“你說什麼呢,南音?”

“你別用那種語氣我拜託你啦!”一陣煩躁湧上來,簡直像是暈車時候的噁心,“我是在往好的方向上想你怎麼就聽不出來呢?好吧我也覺得那不算是真的在一起,那天我在昭昭那裡看見了陳醫生,他在房間,在臥室,然後昭昭………………。證明。”

她穿著一條領口開得很低,有很多花邊的裙子。白色的。劉海蓬鬆地遮住了眉毛。如果我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看見她,我不會那麼慌不擇路地逃跑,我會告訴用塗那麼重的,輕輕地塗一層就夠了。

我剛才不敢靠近她,是怕踩到那一地的血。可是我還沒有和她告別。

那些因為她是一個罪犯的女兒所以覺得她也有罪的人,那些認為她不值得幫助並且覺得她死不足惜的人,那些咒罵她應該去替爆炸案的榷難者償命的人,那些揹負仇恨恐嚇她跟蹤她揚言要殺她的人。你們贏了。

我祝你們度過平靜幸福的餘生。

【陳宇呈醫生】

死亡時間是14點27分。9月4日。2009年。

他知道那個人一直在身後。他站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身後說:“進來吧。”他覺得自己像是在主動窩藏一個逃犯,也許,因為他渾身是血。

“她是什麼時候被送進來的?幾點?”那人問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回答:“中午的時候,十二點左右吧,具體的時間,我也記不清了。”

鄭老師重重地呼吸:“我是差不多一點一刻的時候來這兒的。也就是說,你,眼睜睜地看著她流血,一個多小時你什麼也沒做。”

“我並沒有眼睜睜地看著她流血。在那一個多小時裡我在救別人的命。我們的護士長在和血庫交涉,但是沒有手續的話之後會很麻煩,醫院有醫院的規章和制度,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對,你過是個醫生,我也不過是個老師,是這個意思吧?”那人笑了,笑容居然是明晃晃的。

“如果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的話,你仔細想想,你這個老師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那又是誰簽字同意她出院的,又是誰在她出院以後給她藥的,誰給她自己打針然後扎破血管的機會的?這就是你的規章你的制度?”

“我知道,你現在需要有個人為她的死承擔責任。你可以去告我。不過你最好諮詢一下律師,看看你有沒有代表那孩子當原告的資格。”

“我不要任何人承擔什麼責任。”那人難以置信地逼近他,他幾乎聞得到那件襯衫上的血腥氣,“‘我只是要你知道那孩子一直到最後都相信你是那個能就她的人,我只是要你承認你手上有血……”

“我手上有血?”他打斷了他,“我手上的確有血,我從來都沒有否認過。八年了,要是算上研究所的那三年,整整十一年我的手就沒離開過這些髒血和壞血。如果我手上沒有血我又怎麼去救那些最終活下來的人?我和你不一樣,鄭老師。你的工作裡,最重要的事情不過是升學率,你有的是時間和小孩子們的心靈做遊戲。可是我,我的工作裡,要麼活著,要麼死,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容不得我去討價還價。所以我沒那麼多閒情去假扮上帝。”

那人又是靜靜地,明亮地一笑:“你手上有血,這關上帝什麼事?”他低下頭去,胡亂地把手機和幾樣東西塞進公文包:“現在請你出去吧。

我要去幼兒園接我女兒。”

“如果今天,躺在觀察室裡的是你的女兒,你希不希望有人立刻救她?”

“如果我知道我的女兒有躺在觀察室裡的危險,我無論如何,都不允許自己進監獄。”

說完這話,他推開門走了出去。天楊站在走廊的盡頭處,像是非常驚詫地回眸望了他一眼。懷裡抱著他剛剛脫下來的,沾著血的白衣。他慢慢地走近她,突然之間,滿心蒼涼。

“讓我就這麼待一會兒,就一會兒。”徘徊在腦子裡的,卻是昭昭的聲音。她閉上眼睛,一滴淚滑下來流進了鬢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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