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船隊沿著大運河朝著長安而來,當然這一支船隊是無法到達長安的,因為大運河只能到東都洛陽。但是這一路上地方官府全都給這一支船隊開路,早在這一支船隊出現在揚州的時候,從嶺南而來的信使就已經出發。
而到達江都的時候,信使已經到達長安,向李二稟明瞭耿國公馮盎離開嶺南,要到長安面聖的事情。船隊的訊息自然是李二最為關心的的事情之一。當初馮盎投誠,被李淵冊封為上柱國,整個大唐現在也就只有兩個人有此殊榮。另一個是秦瓊,就連軍神李靖都沒有受到如此優待。
此時李二最關心的就只有兩件事情,一件事就是馮盎的船隊,另一件事就是鬧得人心惶惶的蝗災。這兩件事情都不簡單,馮盎為何離開嶺南這一點李二現在都不是很清楚,百騎司和都水監這兩個特殊的機構在嶺南那一片地方都沒有太大的能力,只是知道馮盎這一次進京好像和之前的水稻有關。
但是這一切究竟如何,李二並不是一清二楚,對於整個帝國的掌控,李二還不是完全掌控,嶺南和山東是他的心頭大患,當然李二有信心將這兩個地方徹底的收服,只是需要時間,這才兩三年的時間,他已經將朝堂之上的世家的勢力打壓下去了。
而且他在貞觀元年開啟了科舉,讓天下寒門士子站在了他的佇列之中,所以打壓世家的情況並沒有讓朝堂上沒有可用之人。可是對於嶺南就不是那麼順利了,因為馮盎掌握的權力在嶺南完全就是一個獨立的小王國,除了每年向朝廷上繳賦稅之外,別的就沒有更多的權利了。
而且嶺南那一片地方在中原之人的眼中,就是一片不毛之地,也沒有人太過重視。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馮盎忽然進京讓所有人都難以揣測他的用意。
李二心煩意亂,他習慣掌控一切,這些年不管是戰場上還是朝堂都是他掌控一切,現在忽然間蝗災出現,讓天下人質疑他的皇威,再加上馮盎這忽然跳將出來,讓他失去了往日的從容不迫。
“蝗蟲……上蒼震怒嗎?那麼這一切都讓朕一人承擔吧!若是真的是上蒼震怒,那麼就讓這蝗蟲啃食了朕的心又如何!”李二心煩意亂的走在御花園之中,結果發現御花園裡面居然都有了蝗蟲出沒,頓時他一下子身上的氣勢都變了,若是原本還有幾分頹然,但是到了這一刻整個人忽然間就變得氣勢強硬無比!
就像是有人說過的,恐懼的盡頭就是憤怒,在面對恐懼的時候,很多人會一下子被嚇趴下去,可是真正的害怕到了極點,那就是破罐子破摔也好,或者奮起反抗也罷,總之會變得激起的亢奮與憤怒。
此時李二見到蝗蟲連他認為最為安全的皇宮深處都已經出現了,頓時失去了最後的退縮的餘地,於是他對於所謂的上蒼所謂的神靈產生了懷疑。既然你是上蒼派來懲罰於朕的,那麼就吃了朕的心臟!
所以他直接抓起了停在一株芍藥上面的蝗蟲,直接張開嘴就要吃下去。
“陛下,不妥啊……”左右陪侍的人,頓時大驚失色,作為一國之君怎麼能夠這樣做,要是因為吞食蝗蟲造成了龍體欠安,那麼他們就要被直接拖進掖庭宮杖斃!
“若是朕將這蝗蟲吃了,百姓不會再受蝗災之苦,那麼朕就算是被這蝗蟲啃食了心臟又如何?就讓朕一個人來承擔這分罪孽!上蒼降罪那麼朕就一個人擔下來好了!”李二也不管左右勸阻,頓時直接將這一隻蝗蟲直接給吞了下去。
但是這一切有用嗎?只是然並卵而已,現在就算是一個文盲都知道的東西,在大唐時期讓千古一帝都感到為難,認為是蒼天震怒降下災禍。沒有人敢對這鋪天蓋地的蝗蟲有絲毫的動作,全都擺上香燭紙錢,讓上天收了神通。
這樣的事情,在這個時候的人眼中這是一種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在劉偉的眼中,這就是一種愚昧,他感到非常的悲哀,蝗蟲產卵在泥土之中,要是冬天不冷,沒有凍死這些蟲卵,那麼在第二年就有可能爆發蝗災,去年大唐根本就沒有多麼的寒冷,嶺南的水稻甚至在冬天的時候還收穫了一次,是一個難得的暖冬。
這樣的情況下這些蝗蟲卵安然渡過了寒冬,然後在今年爆發出來這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怎麼就是上蒼震怒了?要是真有上蒼,劉偉要考慮一下和他談談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不過這一切都無關緊要了,李二吃了蝗蟲,結果就是京畿要地這些地方還是蝗災肆虐,一點作用都沒有,甚至在距離長安百里之外的三田縣,縣令為了控制蝗災下令峰會了萬畝還未收割的糧食,燃燒起了沖天火光,整個長安都能見到那一片赤紅的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