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兩個人心臟跳動的頻率似乎都已經融匯到了一起。
“我重嗎?”林盛夏不自覺的開口說了這麼一句,溫熱的呼吸不經意的噴灑在顧澤愷的耳廓上,瞬間令他的小腹繃緊起來。
眉骨處的傷痕絲毫不損這張洗盡浮躁臉龐的成熟魅力,跟自己離開之前相比他的臉龐已經很是削瘦,卻更顯銳利的鋒芒,一如他陡然轉變的行事作風,狠戾又不給人留下後路。澤柔體上指。
剛回來沒多久林盛夏就已經聯絡上了小可,自然也得知了秘書室大換血的訊息,除卻小可之外的其他秘書均已經換成了男人,從小可的口中得知,顧澤愷不知道用了怎樣的法子,竟令兒子素來與唐淮南交好的謝股東自動的辭了職,股份經由正規的渠道合理收購到了顧澤愷的手中。那段時間公司上下人人自危,原本與顧氏有聯絡的也暫時斷了聯絡,生怕自己會踏上謝股東的後塵。
“我的顧太太再重一點我也可以背的動,四十歲背的動,五十歲背的動,就算是六十歲我依舊背的動!”顧澤愷笑了,笑起來眼角有幾分笑紋,輪廓分明的俊美臉龐帶著滿足。
林盛夏沒有說話,白希優美的頸項與他的交錯著,他說的情話真好聽,甚至比情歌還要動人,可她卻是聽聽就算的,並未放在心上。
“你以前從來不會對我這麼好的,我還記得有次你將我一個人扔到山頂上,我走到腳後跟起了水泡……”林盛夏的聲音戛然而止,她不是一個喜歡懷舊的人,或許是今夜的氣氛太過於安逸,竟然也令她又回想起了曾經的往事,幽暗的眼瞳內劃過釋懷的情緒,幽幽的嘆了口氣算是作罷這個話題。
“對不起!我以前對你不夠好。”顧澤愷的手驀然的收緊在她腿窩處,她跟他之間的事,哪一段他都沒忘記過。
林盛夏抿了抿唇,沒有說話,清冷的臉頰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今晚發生的一切真的令她有些疲憊,她就任由他揹著緩慢而又穩穩的向著前方走去,別墅區駐地附近很安靜,好在四周的路燈是長亮著的,暈黃的燈光平添了幾許的浪漫情懷。
她的視線落在顧澤愷濃密的烏髮上,不經意間卻看到了銀絲。
林盛夏清冷的瞳孔劃過詫異,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光影交錯間她仔細的凝視著,原來真的不是她眼花。
“你都有白頭髮了!”林盛夏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的鬆開了掛在手指上的高跟鞋,咔噠兩聲,那鞋子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她蔥白的手指穿過顧澤愷濃密的髮絲,白膚黑髮形成鮮明對比,顧澤愷一怔,腳步頓了下來,他就這樣站在原處任由著她的手劃過自己的頭皮在髮間仔細的找到那根白髮,無所顧忌旁邊來來往往的車輛內探頭看過來的眼神,他甚至能夠在腦海當中描繪出清晰的畫面,她的手背很白,面板很薄,甚至能夠看清楚裡面的每一條血管。
頭皮一麻,顧澤愷的那根白髮被林盛夏拔斷,捏在細細的指尖,從髮根白到髮梢。
待到她做完了這一系列的動作,顧澤愷這才重新的向前走去,涔薄的唇角含著笑,竟覺得能夠讓顧太太幫他拔下根白頭髮都是這麼幸福的事情!
“幫我留著!”顧澤愷沉穩的低音傳進了林盛夏的耳邊,攝人的深沉眼眸裡透著溫情。
“為什麼?”林盛夏淡淡的聲音傳來,光潔的手臂因著冷而起了雞皮疙瘩,她安靜的在他背上沉思,顧澤愷的聲音透過寬厚的胸膛傳抵背脊,再透過那薄薄的襯衫布料傳抵至她的心口。
哪裡有人會喜歡收集白頭髮的?顧澤愷果然是喜歡不走尋常路……
“白髮如霜,地老天荒。等你也有白頭髮了,跟我的綁在一起,我們兩個人誰先走了,權當給對方留個念想!”顧澤愷的聲音很有磁性,也很緩慢,像是要讓林盛夏聽清楚此時自己說的每句話似的,此時的他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寬厚的手指發涼,卻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的緣故,還是因著心底的患得患失。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哪裡還有什麼地老天荒?”不知過去了多久,林盛夏清冷的聲音終於傳來,顧澤愷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單單只是那麼句話就已經讓他的心裡咯噔一下。
顧澤愷深刻的五官瞬間繃緊,錚亮的黑色真皮皮鞋踩在水泥道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一如他此刻的心。
他的視線落在林盛夏細白的手腕處,原本應該是平滑的肌膚到處都是傷痕,最嚴重的當屬手腕處的割痕,其實是看的出來的,當初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留下的這倒痕跡,如果不是後來她的朋友救了她,後果真的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