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這位大爺終於挑到一組會有東方龍鳳與山水花團的大圓盤,七位數的價格,江老闆直接砍成半價出售。
“小子,這是結緣價。”江老闆笑嘻嘻道。
“這是要送我表哥的,要結緣找他。”高亦翔冷淡響應,低頭開支票。
“哼。”槓久了,江老闆也懶得在和這臭得像毛坑中石頭的小夥子計較,轉向另一邊。“小姑娘,還住在家裡嗎?”
文佩芸被這突如其來得問題問得一愣,吶吶開口。“沒……我、我自己住。”
“上回和你一起過來的那個不是你媽媽嗎?”
心中一驚,她臉上露出訝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闆居然還記得。
“約莫十年前吧。”江老闆摸著下巴回憶,灰白的長眉毛隨著表情晃動。
“時間過得真快,像沒多久前才剛見過似的。”
“你有家人?”開完支票的高亦翔插入他們之間的對話。
“廢話,誰沒家人。”文佩芸瞪了他一眼。
“你現在自個兒住也好,有些話老頭我上回就像同你講,但你媽在一旁不太方便。”江老闆邊講,邊將剛完成交易的圓盤做好防震包裝。“你媽氣息滯礙,額面輝煌,得慎防破財,家庭敗亡。你倒好一些,受家理影響雖免氣息紊亂,但不著,只要遠離干擾,一段日後有是一條好漢。”
聽聞江老闆的話,文佩芸唇張了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唉,不是我這老頭部厚道,鼓勵不孝,但這世道,有些業障還是個人造個人擔,帶著孩子只是多拖個人下水,也給自己造孽,萬萬不該。”江老闆一陣唏噓。“你搬出家裡,搬得好,這朋友也教得好,他沒仙佛緣,但天生貴氣,和他在一起對你有好的影響。”
文佩芸聞言,瞟了身旁的傢伙一眼,他也正好望向她,兩人互視。
這江老闆可能少了一句前提,就是得要她不會先被他氣死,否則她還沒得及知道他對她有沒有好的影響前,就已經先香消玉殞了。
“我知道了……謝謝。”她勉強微笑,喉嚨乾啞地道了聲謝。
當他們離開民宅,外頭大宇已歇,只剩細微雨絲,她幫高亦翔開啟後座車門,讓他將買來的圓盤先放到後座固定好。
剛下過雨的城市籠罩在一片水氣中,帶來些許涼意。車子在一片灰濛中穩穩上路。
“文佩芸,你怎麼不住在家裡?”車開不久,高亦翔率先打破沉默。
“你不也沒住家裡。”
“我跟你說過了,我家一對人很煩。”
“反正就不住家裡,什麼原因還不是都一樣。”她聳聳肩。
“搬家和離家出走就不一樣。”
她白了他一眼。“我沒離家出走。”
“我是說我。”
白眼頓時成了錯愕,她急忙注意路況,又忍不住瞥向他,視線好不忙碌。
“你離家出走?!”
他點點頭。“我真的很討厭別人亂動我的東西,那次不知道誰跑進我房間,把我組裝到一半的自轉模型線路扯斷,我回家發現後氣得差點中風,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查了兩天資料和辦手續,再踏出房門時,就帶著行李直奔機場飛到臺灣來了。”
文佩芸再度目瞪口呆。“你……你家到底在哪?你那時幾歲?”
“我爸媽在LA,我那時二十二歲。”
“呃,”雖然離家出走不好,但二十二歲也不算小了,問題是……因為這點事就離家出走,好像……嗯……好像很像他會做的事。“你家人沒叫你回去嗎?”
“有,可是我那時很生氣,堅持不回去。”
“就那時一直待在臺灣到現在?”
“對。”
“你也太亂來了!”看他說的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又不是從自家一樓搬到頂樓,他越過整個太平洋耶!
“我有仔細思考過。”他義正詞嚴地反駁。“我原本想住到矽谷去,但那邊太近,又有我家的親戚,我媽一定會找上門。小時候我來過臺灣幾次,雖然這裡的環境沒矽谷好,但電子想關產業和其他國相比也算發展不錯,所以就來了。”
除了無言來是無言,文佩芸真的無法理解這傢伙的腦筋迴路,就算她本身做精品生意,也不會想要搬到歐洲哪個精品大國去呀!
“換你了。”
“什麼?”
“你怎麼不住家裡?”
斜睨了他一眼,瞧他一臉平常,但她深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