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二號諷刺地說道:“半瓶而已!”一號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二號再問一號:“倒油幹什麼?”一號一來不滿二號的僭越,二來煩二號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彷彿小時候看多了“十萬個為什麼”落下的病根。因此忿然道:“誰給我的油瓶子?”二號一愣,彷彿二愣子,說道:“我,我,我。”一號學二號道:“我,我,我什麼。”二號說道:“我問你,這麼早倒油下去幹什麼?而且——。”二號本來想說,一號倒那麼多油,不知柴米油鹽貴。但一號斬截道:“我問你,我要魚,你給我油幹嘛?”二號道:“給你待會兒用。”一號道:“待會兒用,這麼早給我幹什麼?”二號道:“給你待會兒用。”一號道:“待會兒用,這麼早給我幹什麼?”二號道:“給你待會兒用。”一號道:“待會兒用,這麼早給我幹什麼?”二號道:“給你待會兒用。”兩個人掉到迴圈裡,彷彿陷到沼澤裡,出不來。
鞋帶將魚再清了一遍,說道:“拿去。”那兩個人專心爭論,完全不理。田揚幫忙喊道:“別吵了。”三個人無辜地望向田揚,以為田評委要取消橙隊的比賽資格。田揚頂上一個大問號,彷彿非洲酋長頂的鳥羽,朝鮮族婦女頂的筐子,或者西方天使的光環,東方傳說裡的祥雲。田揚莫名其妙,同樣一副無辜的樣子。鞋帶膽怯問道:“為什麼不炒,油倒下去了。”田揚解釋道:“我說的別吵,是別吵架,不是別炒菜。”三個人鬆了口氣,鍋裡的油冒熱氣。一號抓上勺子,儼然廚子,但馬上問了一個相當洩氣的問題:“大蒜和姜呢?”二號照例問三號,三號問田揚。田揚雙手前伸,兩邊一攤,聳一聳肩,淋漓盡致地演藝出who ;knows,god ;knows。一號忙吩咐:“找一找!”二號東翻西找,純粹添亂。鞋帶找尋半天,從一個塑膠袋子裡找出幾瓣帶殼的大蒜和一塊泥巴裹住的姜。一號忙道:“剝一剝,洗一洗!”二號搶著剝大蒜,鞋帶鄙視二號,同時掰開姜塊。田揚不好意思去幫鞋帶,幫忙剝大蒜去了。兩個人剝不到幾瓣,鞋帶洗完了姜。田揚一瞧,那姜煥然一新,彷彿剛出生的一樣。田揚和二號慌慌張張地剝大蒜,可是愈慌張愈出亂子。鞋帶細心,瞧見鄰隊剝大蒜,拿刀一拍,啪——!四個人照樣學習。
天空中的烏雲孵蛋似的愈來愈多。小雛兒們聞到了香味,大搖大擺不倒翁一樣奔過來。天空罩上烏黑的帳子。天邊傳來悶響,彷彿老鼠竄過樓板。但是人的耳朵不比貓兒,察覺不到。除非再響——。
轟——!
“啊——!”
“啊——啊——!”
“啊——啊——啊——!”
現場炸開了花,如同爆米花。或者節日裡的煙花,抑或童年時丟擲去的紙飛機,飛上天空,稍過一會兒,再落回地上。
大家圍攏來,“水——!”彷彿渴久了。
“找水,找水,找水來。”
“水找來了嗎?”口信似的傳來傳去。
“來了,來了。”
大家七手八腳地幫忙,非常熱鬧。其中一個聲音喊道:“不用水,水不行,滅不了油。”
“不滅油,滅什麼油啊!滅火,那麼大的火。”
“滅火,也不行。”
“為什麼?”
“因為水的密度1g/cm&;amp;amp;sup3;,油的密度大概0。8~0。9 ;g/cm&;amp;amp;sup3;。油比水輕,而且油不溶於水,把水倒到油裡,油會浮於水面。因此,試圖用水撲滅燃燒的油,不但滅不了火,反而可能因為水地流動,引起火勢蔓延。”
“那怎麼辦!”
“用沙或者泥土,隔絕空氣。”
油鍋裡的火熱鬧的愈來愈旺,猶如春天裡的嫩苗,朝氣蓬勃,一跳一跳,彷彿舞蹈。但又像嘲笑大家似的,拿它沒奈何。
大家集思廣益:“用蓋子蓋上。”
“對呀,蓋上蓋子,隔絕空氣。用什麼泥沙,你傻啊。”
“蓋子,蓋子呢?”
“蓋子哪裡去了?”
“找蓋子,找蓋子來。”
“這裡,這裡,找到了。誰裝些垃圾,要不要?”語氣裡的厭惡,彷彿找到的不是蓋子,而是從垃圾裡刨出來的痰盂。
譁——!慌亂中,不知什麼東西飛到油鍋裡。桀驁不馴的火焰見了滅火器一般乖乖投降,漸漸變小,隨之熄滅。大家猛出一口氣,同時醒悟剛才為什麼不一口氣吹滅大火呢。橙隊的一號、二號、田揚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