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小油菜是吳伯達趁休息時開墾了塊坡地種下的,他還種了土豆、韭菜、豆角、辣椒、茄子等,一壟一壟的,沈嬌把平時洗菜洗米洗臉攢下的水都攢了下來淋菜,菜園子照料得鬱鬱蔥蔥的,很快就收了一茬油菜。
吃過中飯沈家興小睡了會兒就去上工了,沈嬌將中午單獨挑出來的菜盛好,揣了十來個二合面餅子,放進筐裡就去了朱四丫處。
沈嬌本來是讓朱四丫上她家一道吃飯的,可這姑娘說什麼也不肯,沈嬌也由她,時不時她會帶一些飯菜送過去,若不然以朱四丫的性格,就是天天吃野菜都不會衝她開口的。
朱四丫正在煮中飯,這段時間她在農場做零工,馬隊長給安排的,她不能算是正式工,是臨時去幫忙的臨時工,農閒時就沒活幹了。
一月工資只有十五塊,但活也不會太輕鬆,沈嬌是不願意她去的,朱四丫上回流了那麼多血,身體還沒好全,再去幹這麼重的體力活,身子哪裡吃得消。
只是朱四丫卻很開心,二話不說就去幹活了,沈嬌也沒再多勸了,因為沈家興說有些人是不願意輕易接受別人施捨的,但凡自己能夠掙到吃的,他們根本就不會開口求人。
朱四丫便是這類人。
沈嬌在沈家興的勸說下,在某些事上也改變了許多,給東西也不像以前那樣勤了,隔兩天去一次。
“嬌嬌你坐會兒,我把飯煮了。”朱四丫熱情地招呼她。
沈嬌往鍋裡看了眼,野菜糊糊湯,連油都沒有,這樣的飯吃下去哪裡還會有力氣?
“我今天餅子做多了,四丫姐幫著吃了吧。”沈嬌拿出飯菜,遞給朱四丫。
朱四丫一聽就知道沈嬌有意這樣說的,現在又不是夏天,做好的餅子放個三四天又不會壞,她也沒拒絕,接過餅子就著野菜糊糊湯吃了起來。
沈嬌見她不似以往那樣拒絕了,心裡頓時輕鬆了不少,便告辭離開了,她下午得去後山拾柴禾,順便再澆菜,事情也不少呢。
朱四丫在她後頭囑咐了句:“嬌嬌別去山上了,等我下了工就去拾柴禾,菜也能澆了,一趟的事。”
沈嬌含糊應了聲就走了,她這成天閒得沒事幹,哪裡還好意思讓朱四丫去幹活,那她同朱家人不也沒差別了麼!
後山十分安靜,不像平時總有孩子來鬧,想來都在家裡幫著幹活了,沈嬌吃力地挑了一小擔水,累得她夠嗆,站著歇了好一會兒,這才拿勺子淋菜地,除了桶裡的水,她還從寶碗裡引了不少水出來,將菜地澆得潤潤的。
吳伯達開墾的菜地是在一處小坡上,旁邊長了好些半個大人高的茅草,跟綠紗帳似的,將沈嬌全給遮住了。
遠處隱約傳來了人聲,且聽起來不像是小孩的聲音,沈嬌忙往外頭瞧去,竟是胡香玉和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認不出是誰。
沈嬌暗叫晦氣,胡香玉拉著個男人來這荒山野嶺能幹什麼好事?
真是不要臉的狐狸精!
沈嬌忙將小桶收進了寶碗裡,自己卻鑽進了茅草叢中,好在她身子嬌小,藏在裡面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
胡香玉帶著那男人來到了菜地上頭的坡地上,就在沈嬌頭頂上,聲音聽得真真的。
“好香玉,快些給了我吧,這幾個月可憋死我了!”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沈嬌聽得一震,這男人竟是孫毛蛋!
他不是被抓去勞教了,怎麼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145包藏禍心
原來那個鬍子拉碴邋里邋遢的男人竟就是年前被抓去勞教的孫毛蛋,沈嬌屏住氣息躲在茅草叢裡,儘管她一點也不想聽這一對狗男女說話。
胡香玉似是有些不情願,埋怨道:“幹嘛要到這來?在屋裡不好?”
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沈嬌忙伸手捂住了耳朵,可上頭的聲音還是隱約傳了過來。
“去你屋裡作甚?屋裡哪有山坡寬敞?別他孃的廢話,趕緊脫褲子,老子先洩洩火。”孫毛蛋的語氣竟帶上了幾分戾氣,聽得沈嬌心頭一顫。
這種語氣她前世在流放路上聽了太多,是那種被逼上絕境的人才會有的惡,沒吃沒穿看不到希望,很多人都會帶上戾氣,做事不計後果,甚至連殺人都敢了。
胡香玉大概也被孫毛蛋嚇住了,沒再說什麼,隨後不久就傳來了曖昧的呻吟聲,沈嬌羞得死死捂住耳朵,嘴裡不斷罵著‘狗男女’。
幸好這對狗男女沒辦多長時間事,不多時上頭又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沈嬌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