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燒煤要開窗呢?
“爸爸不知道這事,那天他身體不舒服睡得早,姆媽給他燉銀耳羹,想著在火上煨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能吃了,誰成想……”
沈秀說到這裡泣不成聲,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
沈家興氣哼哼道:“你姆媽她燒了那麼多年煤,就不知道要開窗戶嗎?”
沈秀忙道:“姆媽有開窗的,可忘記別上銷了,風一吹就把窗子關上了,所以才會出事的。”
沈嬌似是抓到了點什麼,忍不住問道:“同樣是中毒,為什麼你一點事都沒有,你父母卻這麼嚴重?你們不是睡在同一間房的嗎?”
沈秀面色微變,悲慼道:“我的床鋪就在窗戶下,窗戶雖然被風吹關上了,可還是有一點點小縫,那道小縫正對著我的頭部,也許正是這道縫救了我吧!”
這答案說得滴水不漏,沒有一點破綻,表情也十分悲傷,看不出來一點點虛假。
可沈嬌就是覺得奇怪,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一間屋子三個人,兩個成傻子了,你卻一點事都沒有,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嘛!
303心靈手巧
沈家興擔心沈秀一個人太辛苦,又特意請了史紅梅幫著照顧,一月十五元,並不需要過夜,只是空閒時去照看著。
這份工資已經很高了,要知道現在的小保姆每個月也不過只有十六元,而且還需要住家的。
史紅梅因為有了這份十五元的工資,再加上學校裡每個月十八元五角的生活費補貼,一個月就有三十三元五角了,娘仨吃喝倒是夠了,省著點還能有剩,可以為兩個孩子買些零食吃。
至於糊紙盒的工作沈嬌讓她別做了,這種工作就和前世的繡娘一般,甚至比繡娘還不如,繡娘起碼還能多掙些錢呢,糊紙盒卻連肚子都糊不飽,眼睛卻生生熬瞎了。
忒不划算!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價效比太低了!
史紅梅雖然不喜歡沈念之夫妻,可她是非常有責任心的人,既然拿了這份工資,就要對得起這份錢,照顧起沈念之夫妻十分精心,除了沈念之她不方便外,朱碧月每天都被她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一點都不像是個傻子,看起來精氣神也好了許多。
石鐵軍那批知青早在兩天前就踏上了火車,沈嬌特意跑到火車站去看了,石鐵軍清減了許多,他的兩個姐姐過來送他上車,抱在一起大哭。
看著倒是蠻可憐的,可沈嬌卻一點都不同情他!
再可憐會有原身小時候可憐嗎?
被欺負了不敢還手,也不敢告狀,只敢一個人晚上偷偷地哭泣,那種感覺即算她不是原身,可還是能夠體會到那種骨頭深處的顫慄和恐懼。
可見石鐵軍對原身造成的陰影有多麼大了!
甚至可以肯定的說,原身膽小懦弱的性格與石鐵軍是有很大關係的!
現在只不過是把石鐵軍弄到山區勞動而已,只要肯幹活,餓是不會餓死的,她已經夠仁慈啦!
目送如喪考妣般的石鐵軍上了火車,沈嬌身心愉快地回到了家,又一個討厭鬼離開了,春光無限好啊!
只是想到留了下來的沈秀,沈嬌的好心情差了些,這幾天她一直都在想這事,隱隱有了懷疑,可她卻不敢往深處想,總覺得她的想法太過驚悚,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更別提沈家興了。
這天是週六,沈家興並沒有休息,最近九紡的生產任務十分重,車間日日夜夜加班加點趕工,沈家興這個心繫著廠子的副廠長,自然是理所當然地留了下來,工作激情比年輕人還要高漲,每天都風風火火的,彷彿年輕了十來歲。
精神勁頭比在新泉村還要好得多呢!
沈嬌一個人在家織毛衣,是給沈家興織的,用的是棕色的細毛線,本來她想用同韓齊修一樣的淡灰色,可沈家興不願意,說淡灰色太輕浮,他要穩重壓得住的棕色。
沈嬌心裡暗暗好笑,什麼輕浮壓不住都是賭氣話而已!
歸根結底沈家興還不是嫌棄這顏色是韓齊修穿過的!
真是越老越小心眼!
沈嬌躺在藤椅上慢慢悠悠地織毛衣,頭是史紅梅幫著給起的,織毛衣有三大難,起頭,領頭,袖頭,只要這三個頭能熟練掌握了,那織毛衣這件技術活算是學會了。
其中最難的是起頭,沈嬌根本就不知道要起多少針,以前韓齊修那件她試著起了個頭,起了二百八十針,可好不容易織了幾圈成型了,史紅梅卻說起太少了,就韓齊修的身胚子,至少得起三百一二十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