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心輕聲說著，聲音依舊無力，卻已經能連續說話了，沒再像之前那樣斷斷續續。
“奶奶，沒事，我有時候也會忘記的，有些人我見過，可是我不認得了……”小諾諾一副老成的樣子。
這一天的晚上，病房裡好熱鬧，這樣子的熱鬧，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過了。
何素心一直不肯睡，話說得很少，只是望著他們笑，一個一個望過來，視線最多的，還是停留在黎均的臉上，眼神溫溫的，像是一輩子都看不夠。
向晚一直怕她累，總想讓她睡覺，她卻總是搖頭：“沒事，小晚，媽不累……”
“你還是躺下吧，醫生也說了讓你早點休息，你要看他們，讓他們明天一早都過來就是了……”向晚如是說。
可是，她卻仍然搖頭：“我怕我一閉上眼，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向晚不知道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感受，只覺得心口一陣刺痛，眼裡又浮現淚意，她別過頭，不讓何素心看到她的淚。
“小晚……我想多看你們些，我不累，真的不累……”何素心笑著說，可是現場所有的人，包括小諾諾，沒有一個笑得出來。
“那我們晚上不回去了，我們也陪著你……”凌菲忙說道。
“傻孩子，陪著我做什麼？再說了，醫院也不讓這麼多人陪……”
“和醫院說一下，會同意的……”莫黎均卻也如是說。
“不用不用，就讓你爸一個人陪著就可以，你們都回去，黎霆，向晚，你們早點回去，諾諾明天還得上學，黎均和菲菲，你們也快回去，晚了天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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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逝去
“媽，我還留下來吧，讓爸回去吧，爸也好幾天沒睡好了……”
“晚上又沒做什麼，還是我陪吧……”慕偉平說道。
“不要爭了，爸，你回吧……我一個人行的……”向晚說道，望向一大群人，“好了好了，你們都回去吧，你們在，媽都不肯睡了……”
莫黎均還有絲猶豫，但最終還是走了出去：“媽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開“嗯，去吧孩子……去吧……”何素心望著莫黎均，臉上始終帶著笑，然後對著莫黎霆和諾諾揮手，“諾諾，再見……”
“奶奶再見，我明天再來看你……”
“好……”
效慕偉平陪到很晚才回去，一直等何素心睡著，何素心拉著向晚的手：“小晚，媽以前有眾多的不對，你都原諒媽吧？”
“媽，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以後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把以前那些全都忘了……”
“小晚，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和雲萱一樣……”何素心喃喃說著，“雲萱命苦，可是小晚，你一定會幸福……雲萱的，和你的，兩個人的幸福……你一定會幸福的……”她斷斷續續說著，然後沉沉睡下，向晚望著她，她蒼白的臉上似乎都出現了紅暈，呼吸平穩，唇角還噙著一抹笑，睡容安穩而寧靜。
向晚將她的手放入被子裡，翻開摺疊陪護床躺在她身邊：“媽睡吧……”她今天說了太多話，應該是累著了，而她也累了，眼皮沉起來，隨後漸入夢鄉。
這一覺，睡得很沉，以致於再次睜眼時，已經是大白天了。
她覺得空氣有些沉悶，人也有些累，掙扎著起來，看向一邊，何素心還在睡著，和昨晚一樣的表情，一樣的睡姿。
她起床，將摺疊床放攏，放到一半，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手下的動作一下子停止，接著，不住得顫抖起來。
淚就那樣叭嗒叭嗒往下掉，但她卻哭不出聲，睜著大大的眼，一動不動，不敢轉身。
原來……這是迴光返照嗎？
她應該心裡清楚的，早就明白的，可是卻還是妄想著何素心是真的好起來了，妄想著以後的生活，這麼多苦日子熬出頭了。
全然只是一場幻想，一場浮雲。
她無力得放下手裡的摺疊床，轉身望向仍然睡得平穩的人，淚流得更洶湧，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那監護儀上，顯示心跳的位置，已然成了一條直線。
“小晚？你醒了？你媽醒了沒？”身後，傳來慕偉平進門的聲音，向晚沒有轉身，須臾，但聽到東西掉落，慕偉平一下子奔進來。
“素心？素心！素心……”他奔到床前，眼睜得大大的，望著床上的人，雖然早就想到了有這麼一天，但當這一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