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揚不客氣地坐下,看著他的手下奉上茶水後,他平靜地微笑端起茶杯喝一口說:“很懷念日本茶的味道,自從我上次來日本,已經是五、六年了,想不到這次還會舊地重遊,真是託了你的福,所先生。”
“您客氣了。這點粗茶怎麼比得上你們那兒產的一斤上百萬日圓的高山茶呢。上回我去品嚐了之後,一直念念不忘。”
“喔,早知道我這次就不會空手而來,雙手奉上茶葉就好了。真是失禮。”
兩人你來我往,看似“愉快”的對話,已經讓八葉在一旁冷笑著說:“好一幕狐狸對野狼的戲碼,這兒倒成戲院了。”
“八葉。”挑起一眉,裝作現在才注意到他的所哲彥,狹笑地說:“關西近日還好吧?你會親自上門,我還頗感意外。看來你與端木先生的交情,的確有如傳說般的友好親密。”
“那當然,這傢伙可是我看上眼的——嗚!”吃了端木揚一記暗肘子,八葉抱著肚子彎下腰。
“抱歉,這個跟班亂湊熱鬧。但今天的主題不在你與他身上,讓我們談談重要事吧!”端木揚啟開公事包說。
所哲彥興味盎然地暗中觀察端木揚與八葉正憲。當自己情報中顯示出端木與八葉的關係時,自己其實頗為吃驚。他早就料到端木揚不會無緣無故挑上黑菱會,但怎麼也沒想到竟是出自關西勢力的八葉在後面撐腰。可是一旦知道這個情報後,很快地他也毫不懷疑地接受了這個訊息的真實性。
因為他深知八葉正憲這個人的底細。
如果說自己是屬於“剛派”的領導人,那麼八葉就是屬於“柔派”的領導人。他的鐵腕與八葉的柔軟身段,在這黑道世界中都是並列一級的響叮噹人物。
迂迴地透過臺灣的端木來取得這筆土地,也只有八葉這個人會想到此等奸詐的伎倆。過程當中還得瞞過他的耳目,那就更非普通人能辦到的。要不是挑選的對手“太糟糕”,相信換作其他幫派被八葉這一惡整,絕對是摸摸鼻子自認倒黴。
可惜,他挑選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他這個黑菱會的少主,所哲彥。
“端木先生,您的‘跟班’相當的不尋常呢。能把關西白菊會的若頭當成手下叫喚的,我看也只有你一個人了。”
“想不到堂堂黑菱會的少主也像普通人一樣,喜歡八卦。”不以為意地,端木揚微嘲地說:“我啊!和兩位不同,對於黑幫的規矩什麼的,沒興趣也沒道理去遵守。唯一知道的是,這傢伙欠了我一筆很大的債,而要欠債的人做點跑腿的事,只要他心甘情願,就不用他人置喙多事了。”
“您似乎和在夜舞俱樂部時,給人的印象有相當大的出入。我當時還認定端木先生是位和平主義者。”
“我是和平主義者啊!否則怎麼會自己登門造訪呢?莎莎還好吧?”漫不經心的,端木揚射出銳利的一箭。
按兵不動的,所哲彥輕鬆接招。“吃得好、睡得飽,還想知道什麼?”
“這是長野那塊土地的詳細地籍謄本,你應該看過不少次吧。”攤開自己帶來的“王牌”,他說。
“是拜見過。”所哲彥眼睛一亮。
“我想確認的只有兩點,你要花多大的代價把它帶走,以及莎莎何時能回到我身邊。”
“快人快語。那麼我也回答你,代價是當初你們付給田中的價碼,不多也不少。端木莎小姐可以在咱們交換地契後,立刻回到你身邊。”
“看樣子,這地契我只好把它捐給國家財產局了。”立刻,端木揚把桌面上的地籍圖咻咻咻地捲起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所哲彥以為他是來投降的,現在對方卻不是這樣想?
“因為很顯然地,你打算佔我們便宜。”端木揚起身說。
所哲彥也跟著起身。“此話怎講?”
“唉!”他重重嘆口氣。“道理很簡單,從田中那兒買到手,再轉賣出去,通常都會提高一點價碼吧!這是做生意的基本道理,”經轉手就有價差。除非是沒有人要的土地,那也就沒有買賣的價值了。我今天是以為你有誠意才前來的。看樣子我錯了,我還是等你想好怎麼談再說吧!“
“端木先生,你難道忘了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你妹妹的死活……”所哲彥不悅地沉聲說道。
“我沒忘,忘的人是你。你握著的是不能動彈的死牌,和我這塊土地一樣,都是不動產。既然如此,你錯估自己佔於優勢地位,也是情有可原。讓我再說一次,莎莎的確在你手上,所以我才會來此和你談‘交易’,可是別搞錯,我不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