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這一般出現在另外一種感情裡比較多些。那便是所謂的愛情。
那,難道說,方言青他愛我?
別亂開玩笑,這太誇張了。
——好吧,好吧,認真的看待這一切。我必須正視這一點,那便是:方言青對我的感情,顯然不完全等同於我對他的感情。
恩,站在旁觀的立場上,這一點顯而易見。我並不會去佔有他。如果我們目前的立場對調,我絕對不會象他這樣處理。我當然也會竭盡所能的為他籌謀最好的治療,最佳的照顧。但我不會表現得如此佔有。
可他目前所做的,所表現的,那種必然的責任感和佔有慾,太突兀。
他彷彿把我當成一個必然屬於他的人,應該由他完全負起一切責任。
當然,可以假設他是處於肇事者的立場來做這一切的;可這親力親為的照顧我,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是個半死的植物人沒錯,但沒必要吃喝拉撒的全他一手包辦到底呀。
他是我誰呢?我當他是朋友,他當他自己是我誰呢?我當我是他朋友,他又把我當他誰呢?
細想下去,很不安。
搓了搓手,我將書扔到一邊。有些事情,必須我自己親自動手求證了。
我必須讓自己瞭解事情的真實情況。
站起身,湊到那白瓷人偶面前。
你和他,和方言青,到底出了什麼事?這安靜而又平和的表面下,是否是讓人不安的現實呢?
我要揭開來看個清楚明白。
伸出手,輕輕的揭開白瓷娃娃身上的薄被。單薄而又修長的身形展露在我面前。
穿著這一身純白的絲質襯衣,保守的將釦子扣到最上一顆。
素淨而又整潔,方言青一貫的作風。
長時間的臥床,全身的肌肉萎縮的厲害,這安靜的白瓷娃娃足足比平常瘦了一圈。
抬起地的手,溫潤,乾燥。方言青一定按時的塗抹護膚油,小心而又細緻的按摩,他知道我是最看重這隻手的。
他對我的好,與我對他的好,很不同,很不同。
猶豫著將手伸到那釦子處,依然下手不定。
——知道事實,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這應該不是好處不好處的問題。我不能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完全脫離我的控制,這會讓我很不安很不安。
我必須做出決定,重新的,正確的,定位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就在我做出了選擇,併成功的解開了一個釦子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相對於那規律而又平靜的敲門聲,我心跳的聲音就實在嘈雜急促的可以。
我不知是懊惱還是慶幸的撥出一口氣,將手伸了回來,並把薄被拉好。
門隨即被開啟了,進來的是方言青的秘書。
「常先生。」秘書一轉身將門關上,朝我微微一笑。
「您好。」我也很客氣的朝他點點頭,露出人畜無害的陽光笑容。
「這些是替補的藥品。」他走了過來,將一個小紙盒放在桌子上。
「哦。」我拍拍腦門。
是哦,好像我的藥用的差不多了,昨天我剛和方言青提過。
「麻煩您了。」我起身走了過去。
「哪裡,方少爺交代了的,份內之事。」秘書朝我和藹的點點頭。「既然事情已經辦完,那我告辭了。好好照顧林少爺。拜託常先生了。」他稍稍欠身。
「哪裡,太客氣了。我應該的。」我也朝他稍稍欠身。
然後這位十分客氣禮貌的秘書先生這才轉身離開。
一直到門再次被他關上,我臉上的微笑才吡啦啦的倒地不起。
不管這些了,我將紙盒拆開了,一一清點。
——營養劑,幾乎全是營養劑,這是要補死我嗎?
耶?我拿起一個小小的瓶子。
這是什麼,沒有使用說明,沒有生產廠家,沒有有效期,三無產品?透明玻璃瓶裡淺淺的半瓶透明藥水,只貼著一張「一天一次」餓標籤。
這是什麼藥?做什麼用的?
沒有標示的東西我是不會用到自己身上去的,可為什麼這樣一個三無產品,卻出現在這些營養劑堆裡呢?
方言青知道這藥的來頭嗎?對我有什麼好處?
將藥握在手心裡,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些藥是方言青交代來的,我問他一定能得到答案;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