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我說。
「找工作幹嘛?」
他從廚房裡探出半邊身子,詫異的看著我。
「為什麼不?」
我斜著身子回瞪他。
他拉出一條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雙手。「你林廣宏又不是沒工作。現在最要緊的,是想個辦法讓你回到那半死不活的身體裡去。你發什麼昏,還有那心思。」潭新伍帶點鄙視的看著我。
「瞧你小看我的。看到沒有?」我將手中的報紙向他揮揮。
「看什麼?」
將手裡的毛巾塞進消毒箱裡,潭新伍慢步踱到我身邊,一屁股挨著我坐下。他客廳的沙發小得可憐,兩個大男人坐一塊,貼的跟什麼似的,小氣。
我不死心的挪挪屁股,可這地實在是不爭氣,怎麼挪還是黏在一起。
潭新伍拿過我手上的報紙開啟,想看看到底有什麼。
我用手指戳著一條招工資訊:「招收專業護理人員。聯絡電話……你要去做護理?」
他一臉不可思議,看向我的表情,彷佛我是傻子一樣。
「看那電話沒有?你是不知道,我可知道的清楚。」我從他手裡一把拉過報紙。「那是方言青的私人號碼,沒幾個人知道。他徵護理幹嘛?難道他自己癱瘓了不成?」我斜著眼看著他。
「不會是給你找的吧?仁慈有那麼多的專業護理,他這算哪出?」
「我哪知道他演哪出!我只知道我這出。這工作,我要了。怎麼樣,你幫忙聯絡聯聲?」
「我和他不熟。」他連連搖頭。「那你好歹給我弄個什麼推薦啊介紹的,讓我好應付他。」
「這倒還行。那廣宏,我這麼出心出力的,你有什麼表示?」
潭新伍伸手圈住我的肩。
「滾!」我一把將他推開。「就為了那五分利,你就該幫忙。」我將報紙迭好,站起身。「你幹嘛去?」
「洗澡睡覺。」懶得再理這鐵公雞,我站起身,頭也不回的直接衝進浴室去了。「吃飽就睡,你是豬啊。」潭新伍在客廳鬼叫鬼叫的。
帶著潭新伍為我準備的介紹信,我忐忑不安的撥通了電話。當話筒裡傳出方言青的聲音時,我激動得不能自己--我是多麼多麼的……想罵人!都是這小子駕駛技術不及格。害慘了我。
我想開口罵他一通,可又想自己現在這副模樣,想問他現在我到底成什麼樣了,又想到他也傷的不輕,這時候怪罪他也不夠厚道。千言萬語被卡在喉嚨裡,愣是發不出一絲聲音。深吸幾口氣,將這千萬種情緒一股腦的壓了下去。現在不是兒女情長英雄氣垣的時候,辦正經事要緊。
「是方言青先生嗎?」我小心翼翼的問。
「你是誰?」方百青的聲音聽起來很有些提防人的感覺。
錯錯錯。我不由得懊惱萬分。他壓根沒在報紙上說他就叫方言青,我這麼直勾勾的問了,他不覺得可疑才怪!
不行,我得自圓其說。
「嗯,我是廣宏的一個朋友。」我連忙將自己也扯上。
「他給你的電話?」
「嗯,是的。他告訴過我。」
「你找我什麼事?」左言青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十分冷淡。
「是這樣的:我在報紙上看到有個招收護理的工作。聯絡人是你。而我正巧失業,想找份工作。」我搜腸刮腦的想著。「當然,我有護理的經驗,還有推薦信。」連忙為自己加上些籌碼。
電話那頭是一個長長的沉默,沉得我心都要淹死了,他那頭才冷冷的「哦」了一聲。
「這樣嗎?那你直接來中心仁慈醫院見我吧,見了面再說。」方言青還是一派冷淡的口氣。
「好,好的,我馬上就來。」我連忙答應。
「到了打個電話給我。」一說完,方言青就掛了電話。赫,瞧這小子拽的,大爺似的。不過這會子有求於他,且先押著他這一回。我恨恨的收起手機,悶悶不樂的想。
搭著車七轉八彎了一一十幾分鍾,很快我就趕到了仁慈大門口。衝進去一番交涉後,在護士小姐的帶領下,我被帶到了一間小小的會客室。一進門就看到方百青翹著個二郎褪,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等著我。護士小姐體貼的帶上門,離開。方言青拾起頭,瞟了我一眼,指指對面的沙發,示意我坐。我老實不客氣的一屁股下去。「貴姓?」見我坐定,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免貴,姓常,常廣璉。」我流利的回答。
幸好幸好,虧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