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參加了個專案,剛好要到你那兒去。」
「我就知道,他絕對不是為了我們。」我翻了個白眼。
「那又如何。小宏,重要的是,他是你父親。答應媽媽,別鬧得太僵了。」她笑笑。
「嗯。」我拉出一個長長的鼻音。
「其實媽媽並不是要為難你。只是他如今想見你了,媽不想讓他以為我們沒有他,就很在意。你知道的,小宏。風度和禮貌。」
「我明白。」我說。
「這就好。別讓他覺得你沒有了他,就有了缺憾。」
「好。」我說。
「保重好你自己。另外,替我向方言青道謝。你需要像他這樣的朋友。」
這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嗯嗯。」我唬弄幾聲,掛掉電話。
這算什麼!想當初那個我應該叫父親的男人,拋棄我們母子兩個遠走高飛,一扔就是二十幾年,毫無音信;如今他突然回來要看我,算什麼?浪子回頭金不換?那也得看我這做兒子的認不認他!
二十幾年過去了,我一直沒有父親,不也這麼健康成長了?如今就算他想回頭來重新做父親,我也不需要了。
那頭愛來愛去的還沒解決完,這頭竟然又扯出浪子回頭的老爹來。
這生活,越來越精彩了。
將手叉在褲袋裡,百無聊賴的站在角落裡面壁。這滿屋子的人,全與我無關。專案開發時,我正重度昏迷,被囚禁在方言青的別墅裡呢。
路過臉熟的臉不熟的,都點個頭,沒辦法,人生在世,還是得應酬。
用手將領帶鬆鬆,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一想到很快要見自己的父親……見鬼,算算我已經有二十七年沒看到他了吧,真是很長一段日子了。
對於這個男人,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搜刮完所有的腸子,也刮不出一點印象來,就連個模糊的想像也沒有。
真可怕。原來所謂的血緣,也抵擋不了時間的蹉跎。
也不知道這老負心漢會怎麼聯絡我?安排出個什麼樣的見面場面來?
剛想從侍應生托盤上拿香檳,凌空一隻手飛了過來,將我的手一下打掉後,順手拿走那杯香檳。
哪來的潑猴,敢從老子手裡奪食?
我雙眼一瞪,劍一般的刺向那只有眼不識泰山的潑猴。
我慘。完全沒用,再厲害的眼神,碰上那人,就跟撓癢癢似的——可不就是厚臉皮到一定水平了的郭總,郭大奸商,郭潮龍嘛。
我帶點蔑視,帶點輕佻的「嘖」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記得你的醫生應該交代過你,目前還不能碰酒精。」郭潮龍的嘴角一勾,露出個招牌微笑。
「你也知道的,腦子動過手術都是這樣的,不大好使了。」我眼皮一翻,不冷不熱的說。
「喝水吧,林醫生。」郭潮龍將一杯水遞給我。
我無奈的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沒勁。
郭潮龍瞟了我一眼。
「林醫生怎麼不好好休息,太敬業了吧。」郭潮龍也不客氣。
「哪裡!我一介草民,有什麼自由權呢?你們這些老總賞臉露個面,我哪能不陪著。」我斜靠在角落裡,扯著皮笑肉不笑的嘴臉看著郭潮龍。
郭潮龍身體動了動,眼光飄向不遠處的一群人。
我對其他人完全沒有興趣,待在這兒也只是來盡人事罷了,所以也就不怎麼在意郭潮龍的舉動。
嘴裡的純淨水淡得就像這晚宴,讓我不由得皺皺眉頭。
郭潮龍沒說錯,目前的我不能碰酒精,但我是醫生,我自己知道,碰一點沒有大礙。
將手裡的水杯放回侍應生的托盤,我拉拉衣服,準備走人。
「郭總,下回見。」我隨意的抬抬手,算是道別。
「這麼早就退場了?」郭潮龍眼皮一抬,將眼光從那群人身上撤回,有些詫異的看著我。
我用手指指腦子。
「身體不好,夜生活要節制。」我笑著輕佻的朝他揮揮手,然後轉身就走。
郭潮龍沒有挽留,淡淡一笑,再次將眼神投到那群人身上。
這不由得引起我的好奇來,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沒什麼奇怪的,就四五個人圍著兩個男人聊天,不是我感興趣的。我轉過頭,快步朝門口挪去。
可別讓院長瞄到了就好。我一邊心想,一邊四下裡望著。
好不容易順順當當的移到門口,被一身黑色半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