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大片灰撲撲的翅膀遮天蔽日地騰起而去,真田還在石化狀態中膠著。跡部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掏出手機跟樓下的內部人員聯絡。
夏日下午的陽光熱辣,跡部卻好像完全不受影響,穿一件長袖暗紋白襯衣,長髮如瀑垂在身後,底下是筆挺的淺藍西褲,居然也清爽無汗。真田不錯眼珠地盯著在陽光下彷彿鍍上一層金光的美麗少年,只覺現境如此的不真實,是自己在魂遊太虛,還是那個少年實非凡人?
前後不過一刻鐘,陸續幾隻鴿子攜最新情報返回。跡部將真田扯上直升機,將睡得鼾聲震天的飛行員搬到後座,大刺刺坐到了駕駛位。
“你會開?”真田疑道。
“啊嗯,剛才觀摩了一下,大概會一點。”跡部招呼鴿子們待在儀表臺最高點,以便它們視線無阻。
真田抽抽嘴角,這個人當空中歷險是鬧著玩的?他這時才知道以前幸村折騰的那些都是小兒科,高空彈跳過山車什麼的算什麼,現在他們玩的就是心跳!
鴿子們一路嘰嘰啾啾好不熱鬧,跡部一臉專注地擺弄著琳琅滿目的儀表臺,在南埼玉郡白岡町一處牧場附近降落。
剛停穩,數十鳥兒撲簌簌過來迎接,跡部敲醒飛行員大叔,囑咐人原地待命就拉著真田跟上帶路的朋友跑了。
沿途無人,頗是荒涼,跡部心急如焚,不由分說地單手挾起真田飛掠上路。真田揹著風向摟著跡部的腰人都快被刺激傻了,他該想什麼?他能想什麼?一切都是浮雲。
一棟獨立的灰白色倉房進入視線,跡部緩下腳步,惟恐傷及無辜,揮手斥退小朋友們。他太緊張,忘了放下真田,就著類似正面擁抱的姿勢躍上二樓,勾住窗欞一角緊貼在光滑的牆上,凝神聆聽屋裡的動靜。
真田大氣都不敢喘,扒著跡部的腰身兀自僵硬。房子的隔音不好,連真田都能聽到裡頭穢言穢語的調笑“老子還沒玩過男孩,這小子看起來比女人還漂亮”……“面板很嫩啊,可惜大小姐只讓拍照”……“怕什麼!她也沒說不準糟蹋,不弄死就行,料這小子也不敢告訴別人被強X過了,嘿嘿”……“說的也是,喂,那藥怎麼還不起效?”……“已經起效了,小子,忍得很辛苦吧?哈哈……”
跡部臉色鐵青,攬住真田的五指鋼爪一般收緊,疼得他差點大叫。咬牙強忍劇痛貼近盛怒的跡部耳邊低語“冷靜點,他們至少有6個人。”
跡部眯了眯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個疑問“男人也能被強X?”
……真田龜裂,這是討論這種問題的時候嗎?!
跡部沒有繼續追究,一個倒掛金勾翻身踢腿破窗而入,快得真田來不及出聲阻止,人已經著陸到室內。
房間很空,一張鋪著白褥子的榻榻米,一個小木桌,一支三腳架和相機,一堆散亂的衣物,一臉盆水,6個赤條條的成年男人,還有被拷在椅子上□曲膝蜷成一團的幸村。
有人吹了聲口哨,笑得猥瑣“噓~來了個更極品的自投羅網,大家上!”
跡部冷笑,把真田往邊上一甩,一陣旋風般在6人間遛了一圈,留下6尊雕像姿勢怪異地定在原地。
走到將臉深埋在腿間不住顫抖的幸村面前,跡部一眼看到他被拷在椅背後的手腕鮮血淋漓,已經凝固的血痕呈猙獰的條條暗紅,地板上血花飛濺,點點刺目。腳踝上皮肉翻飛的傷口更是決絕得深可見骨,可以預見以後被鐐銬箍出的疤痕恐怕要伴隨少年一生。
眼神暗了暗,心裡像被壓了一塊巨石,沉得他幾乎喘不過氣。若是再晚一步,這個曾經對自己笑靨如花的少年還能不能張開那雙溼漉漉的眼睛再看他一眼?
探手狠狠捏斷了各節鐐銬,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寶般小心將人擁進懷裡,跡部嗓音發澀“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幸村羞恥得渾身戰慄,從被強行撕毀衣物灌下藥物自尊掃地那一刻起,他就抱了必死的決心,他甚至不希望跡部來救人,從而曝光那種被折辱的醜陋場景。那個眼裡容不下沙子凡事追求完美的人會怎麼看,他不敢想象,他害怕靠近之後又被拋棄,那樣還不如去死,起碼這樣會被牢牢記住。可是跡部竟然來得這麼快這麼及時,就在半分鐘之前,他還在是咬舌還是一頭撞到地上兩個抉擇中搖擺,不過須臾之間,他又被跡部再一次從死亡中救贖。
真田默默扯了榻榻米上的白色床單遞給跡部,跡部接過來披在幸村身上,猛然直起腰來,將兩人護在身後,緊緊盯著門口。
氣氛繃得很緊,彷彿一觸即發。
門把自外而內地緩緩旋開,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