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暗黑中,有人在哀嚎,有人在奔跑,但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少。
遠處的黃野能清晰的聽到那人群中發出的一聲聲不甘咆哮。
不甘與絕望。
哀嚎與怒吼漸漸變成哀求了,但卻沒有人回來解救他們,錢歡要他們死,不論多少人,他們必須都要死。
有人屏住呼吸想要驅馬逃離,奔走時卻被瀕死的將士抱住腿。
“求求你,求求你帶我離開,我家中還有老母與孩子。”
生死關頭,自身難保,能逃離的人又怎會去幫助他人,大怒之下踹翻退邊之人,閉口不言,臉色卻充滿了不耐煩,可就是類似這樣的一個個動作也惹惱了那些瀕死之人。
“不帶老子離開,你們也別想離開這裡,事你們讓老子來參軍,讓我們來攻打東方諸國,此時卻要棄我們於不過。”
在生死麵前,什麼規矩與尊重都是不存在的,瀕死的將士抱住騎馬逃離的將領的腿,戰馬的脖子。
西域將領揮刀砍死阻攔之人,卻遭到了反抗。
西域將士早在聽到那首西域民謠時心中就對著將領產生恨意。
安居樂意不好麼?
好好活著不好麼?
為何要來攻打荒漠,為何要引發戰爭,這一切都是你們的私心,你們的貪念卻讓我們將性命丟在這裡。
既然如此,那便誰都不能離開。
由恐懼轉換的怨恨頗重,西域的將士奮起將一個個西域將軍拖下馬,不讓其離開。這一幕幕都落在了圍觀的三人眼中。
黃野面容淡然,這群人的生死在黃野眼裡不過是一個任務而已,只要任務完成,何患乎爾等死活?
灰蛇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些粉末並非毒物,而是火烷布中跳出的絲,減碎後混在一起,看似粉末卻是一根根小到不能再想的絲刺,這東西不會當場要人命,但是那種刺癢沒有人可以忍受。灰蛇也有了些後怕,正準備撤退時,玄四輕輕煽動手中的羽扇,面容淡然,十足的神棍。
可就當是這神棍揮動扇子這一瞬間,一股威風在三人身後吹來,將眼前的白霧吹回煉獄之中,這樣的一幕就讓黃野與灰蛇有些難以接受,前者皺眉開口。
“玄四兒,不是我老黃說你,你家大哥一聲風起嫌棄荒漠風暴吞噬敵軍,你這一股威風是什麼意思?能力不行?”
那錢洛風起是計算風的時間與方向,但在眾人的眼中這就是法力,神仙之數,可與錢歡的火藥一拼。玄四也懶得和兩人解釋,閉著眼輕聲道。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你家侯爺說過的話,道理你可懂?”
這話的確是錢歡曾經說過的,但是此時在玄四的口中道出,黃野感覺一陣噁心,扭過頭惡狠狠道。
“你也就是神龍腳下的一個爬爬蟲。”
兩人拌嘴的時候,遠方那人間煉獄中的嘶吼聲小了,輕微的呻吟無法傳入三人的耳中,但此時可不是靠近人群檢查傷亡的時候,那肉眼可見的白霧籠罩著整個煉獄,讓人望而生俱。
火藥聲停止了,雷聲也漸漸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場瓢潑大雨,荒漠未從感受過的大雨。
雨水傾盆而下,似乎在洗刷這被鮮血染紅的大雨與那深不見底的血池,又像是在洗刷戰死之人的屍首。
可這一切已經鑄成,十萬餘人的屍體堆積成山,鮮血猶如奔騰的河流一般匯入水庫,奈何雨水之大卻無法將這一片血紅大地洗乾淨。
白霧漸漸稀釋,但卻沒有消失不見,白霧在便沒有人敢進入其中去檢查敵軍的死活,收集戰利品。
黃野派人駐守方圓數十里,一隻鳥獸都不許飛出包圍,等雨停了點一把大火燒了這裡吧。
三人聯手坑殺西域聯軍十萬餘人,辱罵之名錢歡背了,但這功績卻沒有人敢抗在肩上,太過沉重,太過血腥。這不是十萬豬羊,而是十萬人命,一個個鮮活的性命,離開的三人沒有任何興奮之色,反而臉色沉重的去找錢歡覆命。
同樣臉色陰沉的還有錢洛,前來進攻的西域聯軍只不過是牽制荒漠大軍不可支援水庫,僵持許久之後,錢歡收到了一個訊息。
“兄弟團戰文欲瀕臨身死。”
此時錢洛坐在戰文欲的床邊,抬起頭看著忙碌的軍醫不斷的躬身施禮。
“勞煩各位了。”
“受累了。”
每一個上前為戰文欲換藥檢查傷口的人都得到了荒漠中王的一次躬身,一句道謝。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