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這次佈滿了紅血絲,那些細小的血管在眼白中爆裂,很快他的眼窩中只剩下赤紅一片。我驚懼地後退了一步,聽到他喘著粗氣說,“我看到他死去的景象。他的骨血……”
wtf!
“骨血?”
“流經他身體的骨血最終殺死了他。”靳穆終於從那種神經病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面色慘白地跟我說,“他的頭胎,他的長子。他是被他的長子殺死的。”
wtf!
看來去婦科流產迫在眉睫。
靳穆劇烈地咳嗽了兩聲,“快,快去追上他。否則你根本出不了這棟樓。”
我靠!
看我還愣在原地,靳穆狠狠推了我一把,“快!來不及了!”
我飛也似地衝出了公寓,又衝回來,問靳穆要了件襯衫穿,再用t恤裹著水晶頭骨逃跑。樓梯暗沉沉的,我扶著扶梯叫了一聲“柳哥”,沒人應我,反而有一些蝙蝠之類的東西在狹小的空間裡盤旋,到處都是撲哧撲哧的展翅聲,越來越多。我不敢走樓梯,撲到電梯門口按了向下鍵,在蝙蝠群向上捲來之前,電梯門開啟,我趕緊跳了進去。有幾隻還從縫隙裡鑽了進來。我靠我看到它們的模樣就不好了。這什麼玩意兒啊!青灰色的身體,有穿山甲大小,乾癟的翅膀與沉重的身體不成比例,飛起來一墜一墜的,更可怕的是那些蝙蝠長著人臉!人臉上沒有嘴唇沒有眼睛,就一個充作口器的洞,洞裡外全是血。它們的眼睛居然長在翅膀上,非常巨大!
我一受驚嚇,轎廂頂部就瘋狂地向下長藤蔓,不一會兒整個轎廂裡都是巨臭無比的大麗花,把那些人型蝙蝠一個一個捲起來給塞到花盤裡吃掉。我覺得兩種玩意兒都噁心,但一個因為是我自己長出來的,噁心得還有點萌了。
電梯很快下到一樓,叮得一聲,我鬆了口氣。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事情沒這麼簡單,外面不是樓道中的防盜門,而是一條漆黑的走道。
又玩這招?!
我招招手,讓那些不停搖來搖去的靚麗吃人花跟上。它們傻乎乎地繼續搖著花盤,好像在說:不能動誒。
好吧,我一回頭那電梯又沒了,我又要去作死了。靳穆的話讓我很不安。但是既然我大柳哥的長子還在我肚子裡,那他近期應該沒事——所以我現在更想見到他了,因為我可能有事。
這個時候靳穆給我的手機響了,我拿出來一看簡訊,“我在你背後。”
沒有來電顯示。
我戰戰兢兢地回頭,沒有東西。我不禁把水晶頭骨抱得更緊一些。
在絕對寂靜中我聽到水流的聲音,開始往前走。人工走廊的痕跡漸漸消失了,我覺得我行走在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穴中。我還是能夠感覺到零星的拍翅聲和蝙蝠的尖嘯,但是它們都沒有攻擊我。走了三分鐘,我褲袋裡的手機又響了。沒有來顯的一條簡訊,“我來了。”
我嚇哭了,我一邊頻頻扭頭一邊往前小跑,跑到洞穴的盡頭看到一條河水,粗喘了兩口氣,當即眼前一黑。河水上浮著無數人型蝙蝠,密密麻麻的。它們一見到我,狗一樣地撲了上來!我當即就懵了!這時候我手機又震了兩下:“回頭。”
我有多絕望!多絕望!我戰戰兢兢回頭,突然見到了一張熟悉又可親的臉!我抱著水晶頭骨,被我室友一把拉回懷裡,拖回了牆腳護著。
“你還跟那個警察好麼?”他問我。
我嚇尿:“我沒有跟他好!”
我室友眯起眼睛盯著我,似乎很滿意,然後,我們瞬間變成了抱坐在床上的姿勢。我坐著,他蹲著,護著我。我有點難以置信地望著周圍,這是我們寢室。所以這又是瞬移了麼?
在我因為回到熟悉的地方油然而生安全感的時候,門突然響了。我以為是有人在敲門,隨後就發現沒拉窗簾的窗子外掠過無數黑影,因為月光,投射在我們身上。
還是剛才那些嚇人的人形蝙蝠!
瞬移都對它們沒用了這是鬧哪樣啊,還能不能好了。
“你能幹得過它們吧?”我對我室友說。
我室友英俊的面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乾淨。他淡然道,“葉宵。”
“啊?”
“請我做事,都得付出代價。”
“是……是犧牲麼?”
“曾經人類與我締結契約的時候,會扒斷自己後背的四根肋骨,扯出肺葉,就像兩片乾涸的翅膀。你知道麼?”
“我不知道!”
我室友從來沒有這樣子過,他總是對我很好,很溫柔,難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