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的銀杏與鳳凰木在寧靜早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的擺動著,鳥柏、楓香與木棉也不甘寂寞,紛紛晃動枝身沙沙的搖曳著,一座臨水而築的水榭靜靜的立在形狀優美的拱橋旁;拱橋則倒映在水面上,藤蔓附著其間,形成了幅別緻的自然寫意山水畫。
再觀宅邸。
宅院的前門採鳥頭門形式,宅內兩座主屋之間連線著用植欞窗迴廊組成的四合院,中間以小橋相通、環池開路,並有西溪、小灘、石泉及書樓、臺、琴亭、澗亭等,且引水至小院臥室階下,又於西牆上構小樓,牆外街渠內疊石植荷,整座園林以水竹為主,怪石夾廊、疊石為山,形成咫尺山岩之意境。
屋與樑架皆施以斗拱,疊瓦、鴟吻排列其上。斗拱向外伸展而出,後以橫樑繫住、支撐,顯得嚴整而宏偉,且又具備通風與採光的功能,比之美輪美奐的皇宮可說是毫不遜色。
“好美啊!”
沈小玉獨自一人端坐綠樹下,欣賞著眼前的小橋流水、綠樹晨風,陶醉得一雙眼兒都要舒服得閉上了。
她心想,先前做的這個決定果然是對的,現在的日子過得比在宮裡還要輕鬆愜意;雖然沒有錦衣玉食,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能待在如此環境舒適、風景優美的地方,怕也是求之不得的吧!
雖然對“一日為奴僕,終生為奴僕”這想法奉行不悖,但沈小玉還是逮著機會便偷懶;只是,這會兒幸運之神還是遺忘了她,因為客棧的主人已經親自來逮人了。
“你這小懶骨頭打算偷懶到何時?”
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險險睡著的沈小玉當場自石椅上跳了起來。
“你怎麼走路也不出個聲啊?你知不知曉人嚇人會嚇死人啊?”只見她撫著胸口怒叫,小臉臭極了。
範舒行走近她,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
“我留你下來是要你幫忙,不是來享受的。你說,到這裡三天你做了什麼?衣服洗了幾件?地掃了幾次?碗抹了幾個?”
“我……”沈小玉惱羞成怒,忍不住吼道:“我初來乍到,你就不能讓我休息幾天嗎?”
範舒行臉色難看的瞪著她。“你偷懶還敢理直氣壯?”
“為啥不敢?”沈小玉雖迷糊懶散,可這火爆脾氣可是無人能及,而且歪理總有一蘿筐。“我知曉我該洗衣、該掃地、該抹碗,該做一堆的粗活,可我先前也告訴過你啦!這幾日我心情不好,我念著皇宮的生活、念著愛貴妃,自然無心工作,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
範舒行冷笑。“我體諒你,誰來體諒我?”
他擺明了不吃她那一套。
“你……”沈小玉氣惱跺腳。“你怎地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皇宮一待十二年,我與愛貴妃情同姐妹,這點我想粗鄙如你是無法瞭解的;你無法瞭解也罷,可我著實沒心情做事,你再寬限我幾天吧!”
範舒行傻眼。這小宮女簡直是無法無天,竟然犯到他頭上來了!
“不行。”他嚴辭拒絕。
“為啥不行?”她扁嘴哀叫。
“不行便不行。”範舒行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我已容忍你三日了,這三日來你亂洗衣、亂掃地、亂抹碗,我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未予理會,未料你竟得寸進尺,溜到這裡偷懶乘涼。倘若你不想留,可以,只要你付出欠款,你愛上哪兒便上哪兒。”
這不擺明了在威脅她嗎?
“你明知我身上半個子兒也沒有。”
“那你就乖乖給我做事,灶房裡好多碗沒抹、地沒掃、桌椅沒整理,光靠大五與洛叔根本忙不過來。”
大五與洛叔便是那店小二與掌櫃。
“忙不過來你怎麼不請人?”沈小玉滿心不悅的頂嘴道:“要處理的事這麼多,即便再加上我一個弱小女子也忙不過來啊!待在這裡三日我知曉你這客棧天天高朋滿座、人來人往,那你便該多請些人手,光是我、大五與洛叔,勉強再加上掌廚的徐伯,人手還是不夠用啊!”
“你只要不再偷懶便不會人手不夠。”範舒行當場潑了她一頭冷水。
說到底,就是她以後再也不能像今天這樣優閒的坐在這裡吹風了。
“我以後會努力工作,總成了吧?”心不甘情不願的沈小玉只得低頭。“以後我會洗乾淨衣服、掃乾淨地、抹乾淨碗,讓你沒機會嫌東嫌西、嫌南嫌北、嫌前嫌後、嫌左嫌右,你是不是滿意了?”
她邊說還邊激烈的比著手勢,說完甩頭就走,當場讓範舒行忍不住笑出聲。
這小宮女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