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世界是令人留戀的。
習慣性走在盲道上的我貪婪的望著一路上曾經無數次走過的地方,也才驚覺起來“原來這個地方是這樣的!”。閱覽著無數景色,踏上這場賭戲的我也不覺思索起了我小時一直疑惑的一個問題——一塊普通石頭刻上幾個字的墓碑,究竟為何值得人們去這樣珍重?
當時的我並沒有經歷過任何事情,既不理解人活著這一生的意義,也不懂這一輩子所生存的價值。
但現在,我明白了。一塊墓碑,就是一個人的的第二個人生。雖然只是寥寥幾字,但它卻刻畫了一個人一生的作為——是成功還是頹廢。或許他已成功,名震天下;或許他還正追夢的路上,默默無聞。但至少,這是一個有過故事的人,一個,有過夢想的人。
還記得在我八歲的時候,爺爺就因為高血壓離開了我們。在大家悲痛萬分的時候,想起了爺爺留下的遺囑:葬禮簡陋些就好,不要為一個死人耗費太多的財力。只是希望,大家可以為我建一個墓碑。
就這樣,我便初次知曉了這家墓碑雕刻店。後來在每天去工作的路上,多多少少都會聽見裡面製作墓碑時叮叮噹噹的敲打聲。
走到這條盲道稍寬的路上,我憑著感覺停下了腳步。向一旁叮叮噹噹的聲音望去,果然,在深青色的背景下,“時光錄墓碑店”六個大字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即使是每天都走過這個地方,但真切的視覺帶給我的感受卻是更為明亮而真切的。
淡藍色的店牆壁,青色的門口垂簾,淡白色的窗戶框,怎麼看這都不像一家墓碑店,卻倒像一家藝術店。但之前的記憶卻是牢牢的指定住了這個地方。
“墓碑店不都是應該讓人看了就感覺沉痛揪心的嗎?這家墓碑店還真是與眾不同……”我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苦苦思索起了該怎麼與店主交談。整整四年,我都很少與其他人交流溝通。雖然置身與黑城中寂寞的並不止我一個人,但我卻總是有些卑微,有些抬不起頭,這也是我總喜歡把話憋在心裡,然後胡思亂想的直接原因……
嗯……先說我想請他打造一塊墓碑,然後再說碑文的內容……之後麼就要求他一個小時之內必須完成。嗯,大綱就應該是這樣了。考慮周全之後,我終於伸手去撥開了青色的垂簾。
隨著垂簾互相碰撞所發出的清脆的沙沙聲,我看到了這個墓碑店的內部結構——純白色的地板,一個大櫃檯,三張沙發包圍著一個圓角桌。唯一不同的便是一旁的櫃檯上放滿了大大小小或黑或灰的的石塊。除此之外,好像與七年之前的其他店鋪沒什麼差異。雖然經過了歲月七年的變遷,但這些店鋪的大體佈局總還是沒什麼變化的。
雖是如此,但櫃檯上擺放著的石頭卻是吸引住了我,我信步走過去,俯下身來看著這些光彩熠熠的石頭。玲瓏的色彩,深邃的空靈感,果然,這些貴重的石頭用來記錄人生是再好不過了。可黑色與灰色,都是我無比厭倦的一種色彩。不,它們不能稱之為色彩,稱之它為一種絕望或是一種痛苦才是最能與這兩種顏色相稱的。
黑色代表著我七年的黑城,灰色代表我沒有任何色調的人生,呵,還倒真的是挺適合我這個不幸者的……
正當我在自嘲的正樂呵的時候,背後如幽靈一般的聲音卻悄然冒了出來:“這位客人~~……請問……你要訂做墓碑~~麼……”
我嚇得瞬間一個哆嗦,連忙閃開到一邊去,並機械般的轉過頭來看著剛才背後古怪的音調。
原來是一個女孩。
女孩有著大而明亮的眼睛,一頭烏黑的長髮飄散在肩頭,但最讓我哭笑不得的還是她臉上那扭曲的表情。
我林黎,黑城都待過七年,什麼鬼門關我沒走過!不過聽到這聲音也著實是讓我嚇了一跳。但我不能慌!精心想好的見面流程不能就這麼打亂了!為了掩蓋我剛才的動作,我只好連忙回答道:“哦,哦,你好,我想找這家墓碑店的老闆。”
女孩終於放下了剛剛扭曲著的表情,繼而回答道:“嗯,我就是,客人你有什麼需要嗎?”
我頃刻間不知該說什麼,陪著這個女孩玩一會可是會浪費我寶貴的七天時間的。不行,我得趕緊脫逃開:
“啊那個小妹妹啊,哥哥還有事情,很急的哦,麻煩你快叫你的爸爸或媽媽出來吧。”
而那個女孩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我就是啊,你需要哪一種墓碑呢?”
我看著她臉上那種正理八經的表情,大腦卻清楚的傳達給我一種意識:“她就是老闆。”直到這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