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避了,遠了,離了。我也不過芸芸眾生之一,也逃不開這愛恨情仇羈絆。
“你不要叫我狐狸了,我聽著有些彆扭。”狐狸臉上有一點可疑的紅暈,隨即又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記住,我叫召禾。”
我點點頭。
“要是記錯的話,呵呵。”那個,他突然伸出來的爪子感覺好銳利啊,虎牙好白好尖啊;“小心我狂化。”
我使勁地點了點頭。然後瞄了瞄狐狸的尾巴,有九條啊,好厲害,是九尾天狐,還是九尾妖狐?有疑問。
於是我問了出來:“狐狸,你是九尾天狐,還是九尾妖狐?”
被一掌排飛,狐狸響亮的聲音響徹雲霄:“不許叫我狐狸,老子是狐神。”狐狸抓狂了。
我被甩出後院,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人好像穿過了一層薄薄的牆壁,剛剛進去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不過,還是狐狸的尾巴吸引力更大。
正想走出去,卻被一股力量拉了回來,很輕,很柔,很淡,就像一股風一樣。景色流轉,竟又回到了狐狸的院子。
狐狸說:“剛剛被你氣昏了,忘記問一件事情。”表情很是嚴肅。
“什麼事?”
“前面是不是添新人了?”
“新人?沒有啊。”沒有添小倌。
“有;我明明聞到了天。。。。。。添了一個人。”神色急躁。
多了一個人:“衍硯,他是新來的,我打算讓他當我的小廝。”逼良為娼這種事我是做不來的,何況還是一個男人。
“哦。”他若有所思,“那你要照顧他,好好的。”
說完這句話,周圍居然如流光幻影般晃盪,一點一點的消弭,直至消失不見。
這就是傳說中的法術,好厲害啊,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學。不知道狐狸,不,召禾,肯不肯教。
不過,這家妓院裡還真是藏龍臥虎啊,有厲害的醫生,有奇怪的妖怪,那這個身體的主人,也可能是個厲害角色。
看來除了這張臉之外,我還真該對他十分滿意才是。
瞭然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狐狸後,我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恐慌感。彷彿一出來之後就有一雙灼熱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我。我的直覺一向很準,這也是少數幾個,我可以拿出來驕傲一下的東西。比如,看到某道試題後,認為它可能會出現,果然出現了。當然,這樣的機率畢竟少之又少,這世上題有萬千,不是說能看到就可以看到的。
這裡畢竟不是21世紀,所有的人都是和我一樣都是凡夫俗子,這裡有會武功的高手,可以在無聲無息間致人死地,我不想那個人是我。
我很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風淡雲清,一片祥寧,不適合殺人。
我下了這麼一個定論安慰自己,可是精神依舊不願意放鬆,我不想再這麼平白無故的死去,至少,也要讓我知道,誰奪取了我的性命。
前面走來了一個,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冷漠的神情,簡單的動作,雪白的衣衫,風輕雲淡的神情,瀰漫的淡雅的藥香。沒有一點粗暴的戾氣。曾經看過一篇武俠小說,記得那麼一句話,沒有殺氣的殺手,才是最好的殺手。
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想逃。全身僵硬。
他就這麼從我身邊走過,明明那麼近,卻又那麼遠,我以為他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會是我最緊張的時刻,可是,我錯了,我出奇地放鬆,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面,除了對新生的喜悅,還有對水的感恩。
望著他的背影,我居然叫住了他:“明真,你。。。。。。”
他回過頭,看著我,沒有說話。很簡單的沉默,我的心微微鈍痛。
“你知道吧,我,他,這個身體的主人,他,死掉了。”如果不問出來的話,我會一輩子活在可能被殺的陰影裡,與其這樣,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博一場,即使問出口的結果是死亡,那也是好的。終於,可以毫無遺憾的死一次。
他的眉頭尖銳的皺了一下,像是白瓷上出現了一道裂痕:“為什麼,為什麼要說出來?”平淡的口氣裡隱忍的,是洶湧的怒火。
“也許問出來,會被你殺掉吧,可是,現在的你,比死過的我更加痛苦。”我說,我們的確是很像的人,一樣愛上了一個不會愛自己的人,心甘情願地陪伴在他們身邊,為了以為可以挽回的一點,不能再挽回的東西。像個傻瓜一樣,期頤著當他回憶的時候,終於想到了我們的好,即使是有一點惋惜,懊悔的感情,也就夠了。